忧郁症

忧郁症

杜禁小说2025-11-22 09:12:36
一“生存或毁灭,这是个问题”。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应该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但今年的天气有些古怪,刚刚进入三月的时候,本应是有些寒意的日子,温度却直往上蹿,突然热得象夏天,坐着不动穿一件单薄的衬衣还感到有

“生存或毁灭,这是个问题”。
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应该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但今年的天气有些古怪,刚刚进入三月的时候,本应是有些寒意的日子,温度却直往上蹿,突然热得象夏天,坐着不动穿一件单薄的衬衣还感到有些闷热,如果一走动就浑身冒汗。大家都以为今年是跑步进入了夏天。都收取冬衣,翻出夏衣,年轻爱美的姑娘们还穿起了各式各样的“清凉装”。谁知热了几天来之后,又来了一个突变,三月中旬的一天,早晨还是晴天丽日的艳阳天,中午突然就满天乌云,陡起狂风,接着就下起了暴雨。这场暴雨一下,天就象破了一般,再也缝不住了,接下来连绵阴雨就持续不断地下着。阴雨一下,冷风一吹,气温也随之骤降,穿上厚厚的羊毛衫,走在路上还总有丝丝寒意,有些人干脆又穿上了羽绒服。一个多月了,人们就在这阴风、冷雨中煎熬着。
五月十八日,是个星期六。章欣秋吃过午饭后也没和妻子打招呼,就满怀郁闷地出了屋,走出小区的大门时,望着那乌云翻滚的天,他怔怔地站在路边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是天晴,他就会到城外的烟包山上,那里草深树绿,偶尔跑动的野兔,突然飞出的野鸡,树上啁鸣的鸟,给人一种“蝉鸣山愈静,鸟鸣林更幽”的意境,也让他忘却了郁闷、没有了压抑。
多年来,他的心情一直和这天气一样,没有一点明净爽快的感觉,而是一种很压抑、很惶恐的味道。无端的焦虑、无来由的恐惧不时袭上心头。只有来到那山上,睡在草丛中,他才有一种宁静、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但今天,从早晨开始,天就一直黑着脸,间或飘下如雾如丝的雨水,这让章欣秋有些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他在怔怔地站了半天后,还是信步向城外走去。
“老章到哪里去?”就在他低着头走着时,一位相向而行的同事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抬起头仓促地应着,“随便转转。”“天头好象又要下雨,你怎么没带一把伞?”“我没打算长转,一会就回家。”“是应早点回去,这样的天气在家睡觉最好。”同事说完后夹着伞匆匆地走了。章欣秋这才仰起头看了看了天色,他看到天空中一块块、一团团乌黑的云彩就象撕破的碎布片、飘动的破棉絮一样,随着风在空中翻滚、飞舞,一会变幻成互相追逐的猎狗;一会又变幻着众仙群殴妖怪;一会又变幻成压向孙悟空的五指山;一会又变幻成恶龙猛虎斗法。一阵冷风袭来,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裹了裹上衣,抱着膀子,又慢慢地走着。忽然又是一阵冷雨袭来,章欣秋只好跑到临街的一个小卖部躲雨。半个多小时,雨才停下。“看来今天是出不了城、上不了山。”走出小卖部望着还阴沉着的天,章欣秋心里这么想着。蓦然间,他记起昨天下班之前,局长交给他一个材料,说是这个月底省里有一个城市建设的现场会要在本市召开,要写一个高质量的经验材料在会上交流,重点是要写出如何“经营城市”实现滚动发展。市领导点名要他写。于是,他折转身子朝单位走去,进了办公大楼,坐上电梯到了10楼的办公室,把灯打开,又打开电脑构思着经验材料。其实,章欣秋对“经营城市”的提法有不同的看法,觉得这是一种短视思维,是抽干水捉鱼。不可能持续发展,还容易积累社会矛盾。不大愿意写,但是,又推脱不掉。所以呆坐了半天后还是怎么也理不清思路。他决定先把材料放着,等心情平复时再写,把已经开了头后放了两个多月的一篇小说接着写下去。这篇小说本来就是写他自己的生活,因为写得太压抑了,让他在写作时有种呼吸艰难的感觉,在写了三千多字后就停了下来。
这些年的生活,章欣秋一直不太顺,他好象从来就没走出少年时代“狗崽子”的阴影。从他记事起,他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生活。读小学时,全班所有的学生都加入了“红小兵“,他不能加入。升初中时,一向成绩很好的他,却不被贫下中农推荐。找了好多的关系,绕了好多的弯路,他总算挤进了初中,但是,却被贴上了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标签。初中毕业后,14岁的他就天天都跟在成年人的后面在泥巴田里摔打,每天挣得三个工分,稍大一点就和那些壮劳力一样,挑草头、抬机子;割谷栽秧、犁田打耙,却只能得别人一半的工分。1980年,农村开始改革,政策开始松动。章欣秋就打起背包背井离乡到到外打工。辗转了多个地方,最后一家煤矿藏书颇多的图书室让他停下了流浪的脚步。因为长期受人歧视,他的心灵有些封闭,上班时他总是默默无言地干着,下班后他也很少与人打交道,一有时间就到图书室泡着,书籍给他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也给了他另外一种生活。他如饥似渴地读着、冷静深入地想着。看多了、想多了就有了一种创作的冲动,章欣秋就比着葫芦画瓢地写起了小说。凭着悟性、凭着韧性,他竟然连着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了几篇小说。这在那个时代是被众人瞩目的光荣。他也成了整个煤矿和煤矿所在地的名人。那是一个需要人才,也创造人才的时代,那也是一个只凭本事、不讲关系的时代。煤矿立马给他转了正,并把他由井下风钻工调到办公室。在煤矿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章欣秋一下子又来了个鲤鱼跳龙门,调到市里一家文化单位,并很快成了单位的业务骨干。接着爱情也光顾了,他成了家并升级为孩子的爸爸。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他那封闭的心灵打开,他不喜与人交往的个性还是那样傲然地存在着。所以,他在单位就成了业务过硬,进步不快的代表人物。工作36年还是白身一个。他自己在心里感觉到是一把“伞”,也就是有急事、有大事,领导就用夸张的语调、亲热的语气从八楼喊起,非常恭敬、非常高昂地赞扬说:这个事少不了你要出马呀,只有你出马我就放心啊!事情完了,章欣秋又是一个人在10楼的办公室里自出自进。老婆下岗无人问,孩子生病无人望,自己住院无人管。坎坷的经历,窘迫的现实让他的心理更加敏感,性格格外忧郁。干什么都先考虑风险。总担心会踩上了红线,总害怕会功亏一篑。所以,当别人在工作之余都从事第二职业,或是做生意、或是办企业、或是炒房子、或是当掮客时,他还是一门心思干工作,业余时间写文章。结果,别人房子一套套的买,车子一辆辆的换,财富增长的速度如火烤温度计般直线上升,他却还是拿一点死工资、住着一间破房子,过清贫日子。同事的揶揄,同学的嘲讽、朋友的玩笑常常让他无地自容。更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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