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说爱情这件事
年轻人每日把爱情的事挂在嘴上、刻在心上,但可曾有人注意过“愛”字怎么写?“情”字怎么解?“愛”字的样子是:手里捧着心,嘴里念叨着,却无处可放。爱人,是要把自己的心放在对方的心里,以心换心。“情”字是变
年轻人每日把爱情的事挂在嘴上、刻在心上,但可曾有人注意过“愛”字怎么写?“情”字怎么解?“愛”字的样子是:手里捧着心,嘴里念叨着,却无处可放。爱人,是要把自己的心放在对方的心里,以心换心。“情”字是变化多端的心思,“青”字的色彩本就变化多端,忽而黑,忽而蓝,忽而绿,忽而红。“爱”“情”加在一起,就是捉摸不定,忽远忽近,忽好忽坏,永远让人惊喜,感动,又永远让人失落,无奈。因此要想把这件事摆平,实在需要耐心、诚心、时机、智慧等若干项同时具备,才得做成。
把爱情当成一件事来说,多少有点轻率的嫌疑。不过要把人生做的几件事罗列一下:学习、工作、爱情、婚姻……。看,它也就只能当件事来说。说事不等于就有蔑视的意味,恰恰相反,是要把它放在很重要的地位来说。年轻人把爱情总是看得过份地美好,不自觉地沉迷其中。的确,爱情的美好与虚幻象那些诗词一样永远令人心醉:“所谓佳人,在水一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来泪始干。”等等。更有这样的文章说:“盖惟有至情,可以超生死,忘物我,通真幻,而永无消灭。否则形骸且虚,何论勋业;仙佛皆妄,况在富贵。”爱情因为有着不可确定性,所以格外吸引人。于是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不分阶层,人们对于爱情都有着几乎同样的期待和憧憬。可是又有多少人是认真地思考了,认真地把它当个事去做的呢?
象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地投入进去,没什么不好,可是起码也该抬头看看,投入的是热烈的火焰,还是一堆烂泥塘?看着别人成双入对,心里羡慕便也找个目标“与环境相映成趣”,没什么大错,只是最后浪费了感情,又不肯撒手,还自伤自感,自作多情,就显得可笑了。再有一类,被别人牵着来牵着去,却全没自己的见解,就不免酿成悲剧。所以真是该把爱情当件事来认真对待的时候了。
以前读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这种执著叫真爱,现在发现实在大谬。一个人从早到晚地思念别人,而那人一无所知,这种人可敬,但不宜提倡,否则精神病患者的机率就要大增。我想说的是,你喜欢一个人,但那人不一定会了解你的爱,好比爱马的人给马做个金马掌,马未必表示感谢。爱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们说心心相印,也说至死不渝,还爱说秦观那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这些话你也不必尽信,因为人不能被别人的理论左右现实的人生。就说心心相印吧,猛一看,似乎很合理,可是这就是爱了吗?两个人心里都喜欢对方,可这不过是现在进行时,到底能不能持久呢?如果一时有爱就叫爱,谁都可以轻易得到。再比如“爱就是至死不渝。”这话听来也很有道理,甚至让人感动,但这就是爱了吗?不是。不全是。如果生命注定了会有人提前离开,另一个人是不是要紧随其后呢?心甘情愿地殉情,诚然可敬,但不宜提倡。毕竟只要活着,就会有新的生命加入,那么到底哪一段是真爱呢?再说秦观这句话,也有可质疑处,情之长短需要时间验证,可是没有朝朝暮暮的磨合,没有朝朝暮暮的付出和得到,爱又从哪里体现呢?当然我的剖析也自有“鸡蛋里挑骨头”的嫌疑。我想说的是爱情其实是具体的,不是那么抽象。它要借助种种形式表现出来。没有形式的内容是虚幻的,没有内容的形式是乏味的。
爱情的内容无论怎样,不能缺少真情;爱情的形式无论怎样,总归要执著;爱情的能力无论怎样,要有行动……
对爱情理解得有突破的是曹雪芹,理解得深刻的数鲁迅,而理解得更细腻的要算“金大侠”。
曹雪芹把贾宝玉、林黛玉塑造成以有共同志趣为基础的知己之爱,这想法许多人现在还无法超越,只是这样的爱情是有前提的,并不具有普遍性。在这点上鲁迅的见解更为深刻,爱情不是空穴来风,总有特定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氛围充当背景,读读他的《伤逝》,自然会有这样的体会。比较起来金庸借笔下人物谈论爱情倒有很多别致的想法。黄蓉对于郭靖可能会娶华筝公主的回答是:“他要娶别人,那我也嫁别人。他心中只有我一个,那我心中也只有他一个。”这种在抉择中双方互相平等,互为依恋的实质,将爱情细腻化了,并将它与现实婚姻区别开来。爱情不再是张爱玲笔下那个倚门而立的女孩的心思,把单相思划出了爱情的范围。
因为爱情不仅是爱的能力,还是一种智慧,甚至是一种机遇。《神雕侠侣》中龙女和杨过的爱情若放在平常人身上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但金大侠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成全了这对痴情的恋人。孔庆东先生曾对《神雕侠侣》中情花一节有这样的叙述:“爱情都是从甜开始的。微甜、腻甜,如糖似蜜,引人一嚼再嚼,步步向前。然而,味不独存,一种味道的存在必以其他味道的伴随为前提。并且,味极必反,甜度最大的糖精,含在嘴里,很快便会品出苦味。爱情的甜蜜,也很快会褪去糖衣,露出其中的苦涩。这个时候,到底是不是再继续爱下去呢?真是颇难取舍。爱情以甜开始,结局是甜是苦不得而知,但中间过程是一定要经过苦的。没有经过苦,说明爱情发育得很不成熟。没有相思之苦、等待之苦、追求之苦、抗争之苦,那爱情的含金量是必然要大打折扣的。所以,发觉苦时,不必惊慌,那恰恰说明你采到情花了。挺过去,便又是甜,更深一层的甜。”这样说来,爱情的智慧如何先不论,起码还得有先辨别清楚的能力。
对于爱情与否的判断,上面的这段话是极好的参照,除此而外,唯一该想清楚的是你要的究竟是哪一个境界,哪一个层次而已。至于你想了解爱情可以分成哪些层次和哪几种境界,我可无法告诉你。但有一条路可以试试看,读读中外文学名著中关于爱情的描述和诠释,请一定要读原著,不要读什么简缩、精编、导读之类的书,也不要把影视作品当成原著来读。只要是公认的好书,不必拘泥通不通俗,先锋武侠之类的名目,那都是别人加上的标签,为了好“归档”,好书永远不过时。不要说没时间读书,如果你自己不想把爱情当件事来做,别人是没办法勉强的。
我想对年轻人说:爱情毕竟是甜美的,也究竟是两个人的事,而且应当是具体可感的,也必然需要时间的验证,需要智慧地面对种种困境,更需要时机的促成。凡想拥有爱情的人,一定要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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