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张罗大舅的丧事
大舅已经去世一个星期了,母亲还沉醉在巨大悲痛之中,母亲在念叨着,大舅走得不是时候,应该再享福几年。其实大舅的一生是最平凡不过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一生都没有子女,孤独的一生。得知大舅去世的消息,是8月
大舅已经去世一个星期了,母亲还沉醉在巨大悲痛之中,母亲在念叨着,大舅走得不是时候,应该再享福几年。其实大舅的一生是最平凡不过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一生都没有子女,孤独的一生。
得知大舅去世的消息,是8月5日上午,二姐来电话说,大舅走了,母亲已经哭成泪人,叫我打电话却说母亲,不要太悲伤。
我很震惊,大舅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走了,姐姐说,是5日上午8时许,他去地里干活,突然摔到,挣扎着往回赶,没有走出多少路,坐在地上就走了。
母亲很伤心,大舅虽然78岁了,但是大舅这一生没有福可以享受,本来可以享福了,从去年3月时候开始到了岩头敬老院,因为是五保户,政府供他免费吃住,想不到这么快就走了,母亲哽咽着说
6日一早,二舅和表弟和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大弟弟要亲自送大舅遗体从老家到温州基安山殡仪馆火化,我直接从温州市区赶到殡仪馆,我在早上6点半就赶到殡仪馆,等待着大舅的来临,很短暂和漫长。期间母亲打来电话说,尽量想办法,把大舅火化的骨头拣回来,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她出钱。我理解母亲的心情,但是,骨灰盒怎么能装得下,我与大表弟合计善意骗母亲,拣一条小骨头就可以,对母亲说已经放进骨灰盒,我想在天堂的大舅也一定原谅不孝外甥的善意欺骗。
7时30许,大舅的遗体运来,当大舅的遗体从殡仪车抬下来,我愣了,这就是我的大舅,看到大舅的遗体被红色寿被包裹着,外面用塑料袋罩着,我没有能看到大舅的最后一面,想不到我与敬爱的大舅阴阳相隔,我去给大舅办理了火化手续,姐姐给大舅选了骨灰盒,外面突然下起大雨,天在哭泣,为我的大舅哭泣,也为天下苍生哭泣,寄托哀思。
通往天堂的路很长,亲人们推着逝去的亲人在排队火化的,大舅的遗体也被送到火化的地方等待,我看见陆续送来一些遗体。不少亲人在哭泣,有的还是英年早逝,这是人生吗?这就是人生,不管高贵贫贱,赤裸裸地来,又赤裸裸地去,但是人生在世时,要善待家人,善待世界的每分每秒。
上午9时多,大舅被送到火化的五号炉子,表弟和姐姐都叫大舅快跑,有人说人死灯灭,但是这也是对亲人的一种哀悼。10点多钟大舅化成骨灰,大表弟端着大舅的骨灰盒,他的儿子在前面端着遗照,殡仪馆的通道很长很长,一路上表弟和姐姐说,大伯、大舅回家了,碰到台阶时,叫着大舅小心。
我们护送大舅回家,姐姐们有了不少慷慨,人怎么活着,活着愉快,一路上父亲打来不少电话说,大舅回来了吗?快到时,叫我打电话给他,他组织亲朋好友到村口迎接。
到了村口,等待在那里的亲朋好友放起了鞭炮,吹打班在前面吹打,迎接着大舅的回家。
母亲已经在大舅家老屋前等候,当大舅的骨灰盒一到,哭成泪人的母亲更伤心了,大哭声与吹打声交叉在一起,让人痛心难过。
这时晴朗的天,突然变脸,倾盘大雨,很快水满大舅家老屋的天井,这也许是老天为大舅放声大哭,我们心受同感,但也为大舅的出殡而担心。
老天爷有眼,下了一个多小时,大雨终于停了,下午2时多,大舅出殡。我们兄弟姐妹5人都到了,送大舅的骨灰到山上安息,母亲一路哭哭啼啼的,村里人都劝母亲不要太伤心了,大舅走得很“快便”,是福气。母亲说,她伤心的是大舅那天与敬老院工作人员吵了去地里干活,而舅舅省吃俭用的一点积蓄还没有用完。
大舅走了,走得这么仓促,大舅一生真的最平凡不过,甚至穷苦,外公外婆虽然给他取了一个好名字“李玉有”,希望他一生象宝玉一样富有,但是没有。他年轻时在家务农,在20多岁,当教师的外公看好她的学生,后来经媒人介绍嫁给了大舅,后来怀孕的大舅妈跟一个外县来卖糖的男人跑了,这事大舅一直念叨着。舅舅此后一直没娶,在50岁时他又到温州城里打工,起先是在大学校园里当门卫,干了10多年后,憨厚老实的舅舅也给淘汰了,到了一个很小的老住宅区当门卫,一个月只有四百多元,一直到去世前一年春天。
大舅一生很俭约,衣服都舍不得买,穿得衣服是他负责看守住宅区的人送的,当时对于他人他很大方,别人去年过节送给他一点吃的东西,他叫我们给他买些家乡的土特产还给别人,大舅隔三隔四被我母亲带来水产品、红枣等吃的东西,有时托我们带来母亲,我们说母亲不缺什么,我们总给大舅“训”一顿,其实,我们明白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情意。我们要使送给大舅什么,也总埋怨一顿,大舅说他自己什么也不缺,他怪我们破费了。俭约的大舅在去年2月份大方了一番,原来是他那些在城里打工别人送的旧东西,花钱100多元雇车从城里拉到乡下。
母亲一直念叨大舅给予我们家的帮助,在困难期间,我们家无米揭锅,大舅送来了麦饼和粮食。母亲说,我们就是大舅的孩子,因此,大舅出殡时我们都要去,以他孩子的名义。而大舅去世的1万多元费用也我们负责。
大舅走了,但是带给我很多思念、思考,我唯一的亲叔叔也癌症晚期了,我的父母亲也70多岁了,想想这一切都很伤心,叫我怎样面对?人生一世,活着真好,善待亲人,善待世界。
2008年8月13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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