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语言更美
一天,一位语文教师炫耀性地向我诵读了她的学生杨鑫的一篇作文。那优美的语句,佩戴琅琅如玉的声调,跳入我的耳鼓,流入我的大脑,激起我的思绪,如沐春风的舒适美妙。现从文章中摘录两段来作欣赏:“首先活跃起来的
一天,一位语文教师炫耀性地向我诵读了她的学生杨鑫的一篇作文。那优美的语句,佩戴琅琅如玉的声调,跳入我的耳鼓,流入我的大脑,激起我的思绪,如沐春风的舒适美妙。现从文章中摘录两段来作欣赏:“首先活跃起来的,便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我们成群结队的在大街小巷跑来逛去,呼叫着,天真着,满脑子只装着对新衣服和压岁钱的真切期盼,不带一丝忧愁。”
“在这岁末年月,农村的老人回望着逝去的一年,也回望着过去的一生。他们的脸上显现着最无争执的安详,在那能宽恕一切的笑容里,抹平了沧桑岁月里的所有忧愁。虽然他们没有渊博的知识,甚至不认得一个字,但那看破尘事的目光,却显露着生命最真的智慧。”
不用去欣赏整篇文章的妙思佳构,不用去体会蕴藏文章的主旨情感,单单读读这些文字就是一种消遣和享受。一段文字的本身组合就是一种艺术的创造。
语言真是不可思议的符号,同样的意思,同样的字词,一经不同的笔墨口唇,便有了别样的韵味。语言的美究竟源自何处呢?
文字是描摹自然社会现实和表达思想感情的符号,自然社会和思想感情的美,往往对语言的美有规定性的影响。所以不同的文体就会表现出不同的语言美。诗歌语言多有意象美和意境美,小说语言多有形象美和环境美,散文语言多有感情美和理性美,戏剧语言多有冲突美和情节美。
文字是工具,是符号,是非生命的事物。但它是人使用的工具,一旦人把它组成了语言。它就有了生命,有了灵性,就有了性格、气质和风度。如有的阳刚,有的阴柔;有的朴素,有的华丽;有的直率,有的委婉;有的畅晓明白,有的隐晦含蓄;有的豪放激昂,有的婉约平和;有的热情奔放,有的从容平静;有的庄重典雅,有的幽默诙谐。
语言还是词语的组合,不同的组合也会组合出不同的美来。如外形句式上有同一的整齐美,也有错落的参差美;内容上有层层递进,也有并驾齐驱。
语言还是对交际工具的一种运用技巧,充满着人类的智慧美。有把深奥变成浅显的比喻,有把呆板变成生动的比拟,有把平凡变成奇特的夸张,有把听觉写成视觉的通感,有气势不凡的排比,有语外有音的双关,有充满肯定的疑问,有设问而出的悬念。
语言的美不胜枚举。还有词类活用,辞格的创造,现代诗歌中的先锋语言等等。那么怎样才能写出美的语言呢?
人们对语言的把握有极高的天分。一个儿童无需经过专门的学习和训练,一到四五岁,便有了普通的交际能力。母亲就是一个极会讲话的人。她虽也算识文断字,但文化程度并不高,而她的口语表达能力却使我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望尘莫及。她总能把事讲得有条不紊,把理讲得头头是道,把情抒得感人至深,把认不得、写不得的词用得恰到好处。一群人津津有味地倾听她滔滔不绝的漫话,是我经常看到的风景。
做到善写会说,光靠天分也是不行的,还必须经过认真的学习。当然说和写还是两码事。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具有不同的特征。如果把上述学生写的散文语言当作口头语言去交流,我们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很会讲话的人,说不准还会引起我们的反胃。正因为如此,所以善写的人未必能说出动听的话语,会说话的人也未必能写出优美的句子。因此,常听常说才能善说,常读常写才能善写。杨鑫同学能写出优美的句子,无疑是读了许多优美散文的结果;母亲的好口才,也是她爱听爱说的结果。爱说多听,爱读多写,再加上聪明善悟,能说会写自然就不足为怪。
经常有人问,怎样才能把文章写好。多读多写这个明确的答案,问者也是知晓的,所以还要问,大概多读多写是不易做到的,问者只是希望再找到一个省事又简便的方法。省事又简便的方法是没有的。没有大量的阅读和写作练习,就不可能把文章写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就说明了多读的重要。
多读就成了吗?多读总比少读好。但怎样读,读什么也很重要。
读什么呢?读经典、读名著、读美文、读自己喜欢的、读自己有兴趣的。怎样读呢?好的文章要精读、熟读、背读;不好的要泛读、要略读。这都是经验之谈。此外,我觉得要从语言美上下功夫,还应该读不同文体的文章。读诗歌学习它的韵味隽永,读小说学习它的形象生动,读说明文学习它的简洁通俗,读论著学习它的缜密推理。读苏轼的“大江东去”,也读李清照的“寻寻觅觅”;读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也对杜甫的“百年多病独登台”,读鲁迅的深邃锐利,也读余秋雨的恢宏思辨。
最重要的是要读适合自己的文章。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性格,身处独特的环境,经历着独特的生活,这决定了一个作者往往有他独特的写作内容,形成特有的艺术风格,语言也表现出独特的美学特征。毛泽东经历过艰难岁月,胸怀远大理想,胸襟宽阔,乐观自信,所以他的诗词就意境开阔,大气磅礴,生机盎然,字里行间充满了自信和蔑视一切落后势力、一切困难的豪情壮志。所以,我们要多读自己喜欢、感兴趣的文章,使它们和自己“独特”的因素,相互作用影响。这样,对及早走向语言的成熟,形成自己的特有风格有重要作用。以此为根本,还应该广纳博采,熟读不同风格、性格、形式、表现技巧的美文,吸收丰富的语言营养。使自己在抒写不同思想内容和不同体裁的文章时,尽显语言的魅力和风流。
语言是人类表达的工具,自有它的特点和运用规律。根据它的特点和规律多学多练,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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