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的艺术
1哭已经成了我的代名词,我在媒体或者舞台一出现,人们首先看到的不是我的样子,而是闻到我的哭声。可以这么说没有哭就没有我,我为哭而生。在哭的领域我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成为继我父母之后又一悲剧艺术的霸主。它
1哭已经成了我的代名词,我在媒体或者舞台一出现,人们首先看到的不是我的样子,而是闻到我的哭声。可以这么说没有哭就没有我,我为哭而生。在哭的领域我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成为继我父母之后又一悲剧艺术的霸主。它也带给我金钱、荣耀、权力、名声等等。但在带给我这一切的同时,却偏偏没有带给我爱情。或许你会认为我的要求太高了,事实并不如此,对于爱情我仅仅一个要求:令我哭的人。
故事开始我六岁的那年,父母商量好要把他们的绝技传授给我,想把我培养成为他们之后又一代哭的艺术的霸主。刚开始时觉得挺有趣,就跟着他们学习哭,可是我怎么也哭不出来,反而笑了,他们就帮我往手心打上一棍,我的哭声和眼泪也就应声而出。别人家里是欢声笑语,我家里却是哭声连天,父母两人是悲剧艺术领域的泰山北斗,哭的功力可想而知,再加上我幼稚的哭声,满屋就是咿咿呀呀的哭声了,这声势之磅礴可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可是新鲜感过后,我一听到哭声就烦,捂着耳朵逃到万年湖去。这湖是一万年前经历一次强烈地震幸存下来的。其旁边有一座石拱桥和一座古代英雄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一位古代部落的英雄,身披铠甲,手执长矛,但是面容憔悴,双眼还含着两滴欲欲下坠的泪水。每每受不了哭声的时候我就逃到这里对着石像委屈地哭。后来我真的不想和他们一起哭了,我就对他们说:
“我不哭了!”
“不哭也得哭!”
“可是我怎么哭也哭不出来!”
“不哭也得哭!”他们再次对我说。
他们于是把我关在屋里要我整天练习哭。当我一哭不出来时他们就给上我一棍,我真是“不哭也得哭了”。后来我投降了,承诺以后认真学习哭。他们也不关我了,我就一个人跑到万年湖石像广场上练习哭,这样哭也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也成了我的生活习惯,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成了我的生理需要,古代英雄石像广场也成了我练习哭的场地。每每当我仰望他那两滴欲欲下坠的眼泪时我就看到了他的故事:
那天是我整个生命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我整个生命最悲伤的日子(开心是短暂的,悲痛的永远的。)。那天我和爱人玛丽拉举行婚礼,边塞的将领都回来庆贺,不料外敌王蜂族入侵,把我族人打得溃不成军。钻心的痛是我的爱人玛丽拉给抢走了。我带着悲痛的心情重整旗鼓,等待时机复仇。三年后,情报局发回情报说王蜂族内乱。啊——我长叹一声,呼出积压在我心头上的仇恨。于是我带军直取王蜂族总部,不料中途中了埋伏,我全军覆没,我还被火攻毁了容。十万大军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我跪地仰天长哭:“爱人我对不起你!”
实在也感谢那场火灾毁了我的容,使蜂族人认不出我,我才能残存下来。我设法进入了五蜂族皇宫当卫士,一来可以打听我爱人的消息,二来可寻找机会报仇。在皇宫里头我结识了很多将领,他们都是地下党组织人员,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夺取族位。
2
一觉梦醒后,我发现我置身于一个绝谷底下,我整个脑袋的记忆只剩下这一点了:我来自波斯族,曾经和一个鱼族的姑娘美人鱼相过亲。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真搞不清楚,更奇怪的是我在这所做的工作:我像侦测员一样侦测着湖边的一草一木,丈量每一寸土地,数着湖边的柳树,确定石拱桥的位置,看英雄石像是否起变化。绝谷底下的一切我了如指掌,就连蚂蚁窝有多少窝我也知道。每天的工作都从石像广场开始,侦测一圈绝谷底下的一切后又回到石像广场,太阳也就正好走了一圈:从东边落到西边,一天就这样过了。每天都如此,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也从来没有偷过懒,而且工作态度是那么严慎。尽管工作态度认真严慎,我还是出了错,一天在数柳树数目时发现是301棵,我惊讶不小,因为300棵柳树我数了不知多少遍了,今天却多出了一棵,我怕呀:难道以前我的工作都是漫不经心的吗?是徒劳的吗?是现在出错了还是以前出错了?我一遍又一遍地数着直到晕到在地,到第二天的太阳把我晒醒,我才猛然发现不错,是300棵。又是一天石代英雄石像面朝西了(它面朝东是我一来就知道的,这也是永恒不变的),我更是惊讶,连永恒不变的东西都变出错了,我怀疑起我的工作能力。难道我以前的认真,严慎的装摸做样的?我不断改变位置以确定石拱桥的位置,还是累倒在地,晕倒了,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出来石像面朝东了。原因很简单:昨天我把傍晚当作黎明了。像这种错误我是几乎一天犯一次——生活就这样折腾着。
生活我折腾我也忍了,可是最烦人的是我所做的这一切意义何在?至少让我知道吧。所以我就盼望绝谷起一点变化,希望从这点变化(仅仅一点点)中寻找到什么。啊,对了,数错了柳,错看了石拱挢的方向,一定是内心盼望绝谷起一点变化,希望从这点变化中,仅这一点点中寻到什么。是的,一定是内心盼望绝谷起变化——心理在作怪。
在这没有目标,没有追求,没有意义的绝谷底下,我的生命也一点一滴在消耗在凋零,望着石像双眼欲掉下的眼泪,仿佛是我流的泪水: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春天我终见到了我的爱人,那清早我看见她手捧着一束花来到湖边一座石像广场上,后面跟有护卫和奴仆,然后恭恭敬敬地献上鲜花,驻立原地仰望石像,“哇”一声哭了起来。石像雕刻的是她的爱人——我。那我真想跑去抱住她,带她离开这伤心之地,但理智阻止了我。奇怪的是她只哭泣不流泪,我光流泪不哭(我的悲伤谁又知道呀?我怕给别人发现只能默默流泪)。我四处打听,原来王蜂族长要娶她为妻,她被迫无耐,她对他说只要他答应两个条件就嫁他:在湖边建座石像,雕刻什么人物由她拿主意,五年后和他结婚。为什么五年后才和他结婚?是的,她肯定知道我会来救她,她在等我。他还发现她每次去石像献花回来眼都红肿,他对她说如果以后还是红着眼回来,就毁了石像,为了保住她练成只哭泣不流泪的内功。
3
我化成石也忘不了我一生的背叛,我背叛了父母,背叛了族人,背叛了族规,最后连自己也背叛了。我一出世就在背叛:小孩刚刚出世是大哭,我却大笑,这是个不祥的兆头,也许是我以后为我所爱的人而哭的先兆(是哭不是笑)。小时候和朋友玩游戏,他们都死守着千万年祖先留下的游戏规则,我强硬把它改了,玩起来更有趣。不知哪个狗崽子告诉了族长,我被狠狠地教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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