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姻

一纸婚姻

割地小说2025-04-13 18:10:46
林可垿进京赶考,来回半年多,回家前给家里一封信,算是报喜吧。父亲接到信后,喜出望外,张灯结彩。父亲丢下商行,在家等候着儿子的到来;母亲翘着“三寸金莲”在古旧门楼前等候着,又派了商行里的伙计到车站接迎。
林可垿进京赶考,来回半年多,回家前给家里一封信,算是报喜吧。
父亲接到信后,喜出望外,张灯结彩。
父亲丢下商行,在家等候着儿子的到来;母亲翘着“三寸金莲”在古旧门楼前等候着,又派了商行里的伙计到车站接迎。林可垿淘气地躲避伙计,另走一路回家。
奶奶也翘着“三寸的金莲”,跪在地上,两手合实,嘴角凹陷着念着佛经。
林可垿长衫轻装从后角门溜进来,看着奶奶正跪在香房烧香,他上前把奶奶扶起。
奶奶的腿脚都跪麻木了,站起来向后颤颤几下。林可垿忙搀扶奶奶,看奶奶乱颤颤,他边扶奶奶坐下,边呵呵大笑道:“奶奶,你是不是又在求老祖宗保佑孙子平安、中状元啊?奶奶,现在是民国时期了,不兴考状元,你孙子现在是个大学生了,北京清华大学的学生。”
奶奶凹陷的嘴角,说话跑着风:“好孙子,奶奶才不求你什么大学不大学呢,你奶奶啊只求你一生平平安安。”
林可垿正想哄奶奶,父母已踏进门来,他们一脸的严肃。林可垿即刻收敛住挂在脸上的笑容,谨慎地喊着“爹、娘。”
父亲阴沉着脸,直直地看着林可垿,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钻地洞回来的?我和你娘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你,怎么没有看到你?”
林可垿低着头,手捻着长衫衣边回答道:“我来一会了。从后门进来的,想给爹娘一个惊喜。”父亲依然不让,母亲又着急又气,埋怨道:“申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是坐这班火车回来的,管家在车站怎没接到你?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和你爹有多着急吗?”
林可垿知道错了,一个劲地给父母陪不是,让父母亲消气;奶奶在一旁一直给孙子打圆场。
母亲是个善良的人,看到儿子,满肚子的气全无。她上下打量着儿子,又帮儿子整理被揉搓起皱褶的长衫,看到儿子心里坦然多了。
林可垿的到来和他带回家的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给家里平添了几分喜气。
林家老少三代单传,祖母年高,父亲趁着吃饭的时候,也算是争求老太太的意见,平和地说:“娘,申儿也大了,现在也是大学生了,我想在申儿进京求学之前,给他娶个媳妇栓着他,免得孩子在外心野。再者,想让母亲再见一代人,也算是满足你老人家的心愿。”
老人深陷的嘴角,喜笑着,眼睛迷成一条缝。
林可垿听说结婚,一脸的惊愕。他看看奶奶,奶奶点头;看看母亲,母亲也点头。林可垿垂下头不语。父亲说:“申儿,你不吭声是怎么回事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别闷在心里。”
“我没想,怎么会闷在心里?”
父亲看儿子不高兴,瞪了儿子一眼说:“你想求学,结婚后也不耽误你呀?家里你这么个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是早晚的事,你要对家里担当些,为家里负起点责任。”
林可垿气乎乎地说:“我也不是不想担当责任,你们不就是想让我为你们传宗接代、尽义务吗?我想求学,不想早结婚,等我完成学业后再考虑这事嘛。”
父亲冷下脸,一脸的严肃,又看了看母亲,轻轻地说:“这事由不得你。前不久,你百里叔来提亲了,女孩子家庭是望族之家,人长得体面、大方又很灵巧,在女子师范读书。是张府的小女,其兄长也在北京清华大学,说来,你也认识。我已答应人家了,明儿,你和你百里叔去张府把彩礼送了就是了。我不过是个商人,与这样的人家作亲,算是我们高攀了。”
林可垿听父亲的语气,没有一点缓和余地,他低着头不语。
父亲早准备好丰厚的彩礼,而且都用大红绸缎封好了,一箱一箱,一盒一盒还派了送彩礼的队伍,抬的抬,担的担,场面很隆重。
听说林家送彩礼的人快到了,张淑珍六神无主,不知对方长什么样,二哥——张劢勒看出妹妹忧心忡忡,拿出林可垿的照片给淑珍说:“妹妹,可垿马上到了,照片你先看看,愿不愿意还要你自己作主;林可垿的人品没说的,学问也很深,会四国语言,诗写得很好,现在又是北京清华大学的学生。妹妹,你不用担心你的经济学没毕业,结婚后,他完全可以教你的。”
二哥告诉妹妹时,淑珍觉得很害羞,偷偷地看了照片没说话。
林可垿全副新派青年的装束,西服、领带,一副先生的眼镜。张劢勒听到鞭炮声,朗朗笑声出来迎接。远远就伸出手说:“林可垿,现在我可以叫你妹夫了。”林可垿不热不怠,礼貌地伸出手和张劢勒握手道:“二哥。”
张淑珍在阁楼上,在女同学的簇拥下,从阁楼眺望到厅堂里的林可垿,心想:“不错。象照片上的那个人,很斯文,和照片一样。她偷偷地微笑着,心想:第一感觉,第一印象算是过关。”
没多久他们就仓促地结婚了。结婚的礼仪一切按地方老规矩。
拜过天地,林可垿微挑红盖头,看看张淑珍,他很平和地翕动着嘴角;淑珍从微挑的红盖头下看到他英俊的脸,向他微笑,又怕失态,赶紧收敛住笑容。
晚上,闹喜的人大都离去,唯有新娘独坐在灯下,新郎官不知去向,新娘左顾右盼。
夜深了,林可垿跑到奶奶的房间睡了,母亲嚷着林可垿道:“自己有新娘,有喜房,偏偏跑奶奶的房间睡,成何体统。”然后把新郎送进了喜房,随手带上房门。
他没有正面看她,她也不敢正面看他,用余光瞅着他独自向婚床走去,她跟着过去,拿出那块从娘家带来的“特殊”的白绸缎递给他;他接下来,又看看她没说话,只翕动着嘴角,把它放在一边;他脱下鞋子,坐到床上,她也脱下鞋子,坐到床上;他看看她慢慢放下帷幔的一头,她放下帷幔的另一头……
这是一场没有爱情,没有激情的婚姻,一切都按伦理进行着,履行着。
林可垿是新派青年,他不喜欢传统的婚姻,不喜欢传统的女性。他喜欢追求浪漫生活,喜欢灵性,喜欢诗,喜欢欣赏诗的人;她不懂诗,所以,她只能走入他的生活,但不能走近他的灵魂。拿针做线、孝敬公婆、遵守妇道是媳妇该做的事情,这是结婚前母亲交待过的。
婚后没几天,林可垿就去北京清华大学报名,临行前,淑珍小心翼翼地帮着收拾行礼时,特意把他的两本新出版的诗集放在他的提箱里,他看了看提箱,然后走近她没有表情的说:“淑珍,这两本诗集你留着没事时看。”
张淑珍欣然地接下,象宝贝样抱在怀里,又为他递上一杯水。
林可垿接过水杯平和地说:“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女子,可我不喜欢你这样活着。你为什么不能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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