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我们踏青去

三月里,我们踏青去

都威仪散文2025-11-11 11:47:19
我爱春天。虽然家门前有桃红柳绿,有莺歌燕舞,也有蛙声如潮,但因为没有山涧流泉的轻唱,也没有遍地野花的点缀,总认为这里的春天缺少了她特有的灵气,从而感觉到这里的春天似乎不地道,也不尽人意。于是,在这个周
我爱春天。
虽然家门前有桃红柳绿,有莺歌燕舞,也有蛙声如潮,但因为没有山涧流泉的轻唱,也没有遍地野花的点缀,总认为这里的春天缺少了她特有的灵气,从而感觉到这里的春天似乎不地道,也不尽人意。于是,在这个周末,我邀上几位好友,驱车前往离家五十多里的大山深处,一为踏青,二为访友。
朋友自从高考落选后,便“隐居”在山里,靠山吃山:耕地种菜,种树狩猎,娶妻生子,自得其乐。我们这些处于“闹市”的朋友,偶尔来“相扰”一回,他不但不烦,反而高兴得忘乎所以。山里人嘛,难得的淳朴与真诚,更何况我们曾经是“哥们”。这不,我刚打通电话,说明来意,他就在电话里大声回答:“好,好,来得好!来得好啊……”弄得我直想发笑。
车子在驶出二十多里省道之后,开上一条坑坑洼洼的山道。刹那间,巍巍群山扑面而来,我们都收起了一路上的欢歌笑语,变得屏心静气起来。一为道路的崎岖而捏把汗,二为怕错失了窗外的美景而担心。随着车子的行进,一幅巨大的画卷在慢慢地消融,也愈加清晰。远处的山岚在渐渐地淡化,使大山褪去了其神秘的面纱,更加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眺望远方,明净的天际,衬着连绵的山脊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与厚重;中间,层峦叠嶂,青山凝碧;近处的山野,用“万紫千红”来形容漫山遍野的野花绝不为过:有鲜红的映山红,粉红的山桃花,淡紫色的灯笼花,雪白的梨花,还有叫不出名儿的各色的野花,比比皆是。偶尔看到山侧挂着一条鲜活的”白练”,闻着那淙淙的水声,我们就会停下来,在那浪花飞溅的悬崖下,用澄碧的溪水洗一把脸,洗一洗手,然后合手为勺,掬起溪水贪婪地喝起来。好甘甜清冽的山泉水啊,真是沁透心脾!
路越来越不好走了,时有树枝挡住去路,打在玻璃上,车身上,“惊起一滩鸥鹭”。我们只好弃车步行。其实,这正是我心所愿---因为我们是为踏青而来的呀。我们一边看,一边走,走到一个山坳口,只见一栋考究的白墙红瓦的两层小楼房处在绿树繁花的包围之中,真可谓世外桃源了,这就是朋友的家。走拢去,无数的蜜蜂蝴蝶飞来飞去,嘤嘤嗡嗡,草坪里鸡欢鹅叫,好不热闹。朋友早已等候在门口,他赶紧把我们迎进堂屋,只见堂屋的八仙桌上,早已摆上了满桌的酒菜,一见到香喷喷的酒菜,我们马上就感觉了饥肠辘辘,快步进厨房在真正的“自来水”(用水管从山涧接来的泉水)龙头下洗了手脸,返身走到餐桌边,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起来。面对着这些佳肴,我们傻眼了:有香椿芽炒鸡蛋,小笋炒腊肉,清炖野鸡,厥条炒野猪肉,炸蟹,油焖泥鳅,野芹菜……真是“山珍海味”啊,还有一道菜,味道妙不可言:像鸡肉,但比鸡肉更鲜美;像牛肉,但比牛肉更细腻;像猪肉,但比猪肉更酥润。我忍不住问朋友,他诡秘地笑着:你们没看出来,也没吃出来吧?这是我们山里的特产,叫“冬毛老鼠”,拿到城里去卖,可卖到五十块钱一斤呢,这家伙很狡猾,能钻洞,藏到深深的地洞里,你要很劲的掘,才能捉到它,有时捉一只要挖几十米甚至上百米呢……我们喝着醇香的甜酒,品尝着可口的饭菜,聊着开心的话题,惬意极了。朋友接着道:“其实山里到处都是宝,只要你勤快去取,随时都可以拿到,今天这桌菜就是我从山里取的,不信,饭后我带你们去,保证满载而归!”我们高兴极了,个个跃跃欲试。
饭后,稍事休息,主人把我们兵分两路:男士由他带队,去挖冬毛老鼠,因为他已经“踩了点”(找到了目标);女眷由他爱人带队,到山里去找野菜,我们各自拿着蛇皮袋子,兴致勃勃地攀上山道,钻进山林,在女主人的指点下寻找小竹笋。山里的竹笋真多啊,虽然一手拿着袋子,要一手攀着竹子才能站稳,但我们看着满山的竹笋像小枪杆那样立在那儿,都会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尽情地把它们拔到,往往脚下刚拔完竹笋,就发现了头顶的一丛香椿,或“黄叶艾”(一种上等的茶叶,味甜,听说可以抗癌)。我们在丛林里惊呼着,忙乱着,欢笑着,不一会儿就把袋子装满了。于是,我们拖着袋子,钻出山林,虽然个个被荆棘挂毛了衣服,挂乱了头发,挂破了手脸,但这些全然不顾。
来到山下的小溪边,洗了手脸,采了香芹,回到朋友家,见到男人们早已回来了。堂屋正中摆着一只笼子,笼子里装着他们的“战利品”——两只浑身雪白的冬毛老鼠,大概有五六斤一只吧,正惊慌地转着乌溜溜的眼睛,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临近黄昏,朋友夫妇把我们的战利品装好,背着,送我们踏上归途。一直送到停车处,放入尾箱,哇,满满一车!我也把沿途采摘到的一大抱野花分发给女士们。直到我们绝尘而去,还可以隐约地从反光镜里看到他们夫妇在挥手作别的身影,好一幅“老友情深何忍别,天涯碧草话斜阳”的画面!
回家的路上,看到绚丽的夕阳在我们的视线里渐渐消失,山间的雾气伴着山野特有的清香慢慢地弥漫开来,似有如临蓬莱仙景之感。但这一切伴着夜色的加浓都在慢慢的消逝,消逝……略带寒意的风从车窗外吹进来,荡涤着我内心深处的浮躁、迷惘、困倦、落寞等心灵的尘埃,使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朋友们兴致勃勃,还在谈笑风生,而我却任自己的思绪在飞扬。我想到了神奇的大自然,她恰到好处地为世间演绎着四季的轮回,以不同的角色为人类做着无私的奉献;想到了孔子,他带给我们的是大地上生长的信念;想到了冯友兰的《中庸之道》,绚烂之极而归于平淡。想到了为人的淡定与从容……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一次踏青,我的收获是什么呢?是饱览了春天的美景?是接受了大自然的恩赐?是感受了朋友的真情?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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