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

寒露

轻船小说2025-08-03 21:26:18
金菊媚艳扮秋装,暗夜霜侵首怎昂。妙季囫囵遭运扰,候春润土待荣光。已年近花甲的寒露,仰卧在雕琢着八骏图紫檀色的床榻上,望着天花板镶嵌的蜂蝶戏牡丹精美玻璃画,呆呆的出神。双手本能地触摸着已罩满蜘蛛网的一张
金菊媚艳扮秋装,暗夜霜侵首怎昂。妙季囫囵遭运扰,候春润土待荣光。
已年近花甲的寒露,仰卧在雕琢着八骏图紫檀色的床榻上,望着天花板镶嵌的蜂蝶戏牡丹精美玻璃画,呆呆的出神。双手本能地触摸着已罩满蜘蛛网的一张脸,想着挥之不去的往事。她翻身下了床,脚尖伸进窄小的木屐,慢慢直起腰身,缓缓向宽敞的阳台踱着,身置七层豪华楼室,她推开设有护栏的开扇,眼里涌现出繁华的街道,疾速的车流,参差的楼群,俯瞰着,深思着,向往着……
一、
都说苦尽甘来,寒露却觉的她的甘来得迟些,心有些发冷。承认自己名字的缘故,生她那年深秋连续降雪,正值“寒露”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是韩家第三位“千金”的降生,接生的王婆顺口说道:“你家正好姓韩,叫韩露吧!耐寒。”
确实耐寒,命也寒得很硬,她自己、周围知情的老人们都承认这个名字确实有些讲究。
一场人为的厄运降到了她家,至今回想起来仍是惊惧难平,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这还得从她小时候说起:
公主岭山脉有座元宝山,在它的向阳脚下,元宝湾的窝心里坐落着一个古老的小村叫“元宝屯儿”,人们俗称“宝屯儿堡”,约有百十户人家。由于受山势的影响,有史以来这里的人家都比山外的生活富裕。而她家要比别人家还要宽裕,因为父亲是周边十里八村闻名的世家郎中,人又和善,他的宗旨“有钱无钱都看病”,所以,深受宝屯儿堡人们的爱戴。
老人名唤韩潮,膝下一子三女,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又加之老人向来善与人交,关里塞外的朋友往来不断。有道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彻底改变了这家曾经辉煌的历史。
时光流逝,寒露很快长到了八岁。夏日的一天,韩先生到外地“往诊”,要隔
日才能回来,就是这一夜之隔,他们家的天便坍塌了下来,是韩大夫永远挽回不了的愧疚。
这天,孩子们闹着要吃的,韩夫人急中生智,她想到了药房,那里有好多中药,其中也有好吃的干果。他家住的是两间半土房,西侧的半间为药房,屋内摆满了瓶瓶罐罐,以及靠墙而立的药匣子。老夫人来到布满药香的西屋,排查着所熟悉的中药,最后他选中了杏仁,放在嘴里品了品,味道蛮不错,她不客气的将多半大瓶杏仁全都倒在了锅里,点着柴薪,开始了炒制。
瞬间,屋内溢出了炒货的香气,孩子们都围拢过来,眼巴巴的瞅着母亲用锅铲熟练的翻动着香喷喷的杏仁,都相继涌出了口水,又吞了回去。
妈妈右手缕了一下散落下来的长发,瘦弱的脸庞早已浸出了汗津。她瞅了瞅围着她的孩子们,才发现没有小三儿,问道:“三儿呐?”十几岁的儿子低声答道:“玩去了”。妈妈自语道:“疯姑娘,又上哪儿野去了?没福,别给他留。”
不多时,诱人的炒货出锅了。孩子们跟在妈妈的身后,急不可耐,只见妈妈将炒熟的杏仁,倒在东屋的炕上摊开,唠叨地说:“谁也别先吃,要晾一下,这么热谁要吃了,要烫掉舌头的。”
妈妈眯缝着双眼,笑眯眯的瞧着这堆贪婪的“人雏”,虽然日子苦些,但看到了他们,心里总有一股美滋滋的味道。她想了想,急忙来到了药房,左翻右找,终于找到一瓶蜂蜜,同时她的心里也像这蜜,甜的无法形容。
她将蜂蜜适量的倒在了瓦盆里,又把还冒热气的杏仁收进盆里,用筷子搅拌好,如同挂浆一样,美极了。
一顿美餐摆在他们面前,妈妈取来了几个瓷碗,每个孩子一个,让他们规矩的坐在炕上,然后用勺子均匀的分给他们,另外分出一份给三儿留着。妈妈领着孩子们分享着从未有过的欢悦,他们哪里知道这将是一顿最后的美餐。

小三儿寒露,与小伙伴们一阵神淘,满头是汗。已过中午,她哼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连蹦带跳的向家里跑去。
没等进到屋,便大声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不但没有妈妈的回声,也没了往日姊妹们的吵闹,她并没多想,拉门闪身进了屋,堂屋静悄悄的,满屋里散发着馋人的香味儿。她急忙闯进东屋,发现妈妈领着哥哥姐姐们都躺在炕上酣然入睡,一个个睡的像死人。
他跳上了炕,调皮的捏住二姐的鼻子,过了半天,二姐毫无反应,她发现二姐的嘴角有残余的吐沫,再看看妈妈和哥哥,都是一样,她茫然了,放下了二姐,去换妈妈,妈妈斜倚在墙上,经她一推妈妈顺势仰面瘫在炕头。接着推大姐和大哥,全都是软软的没了气。
刚刚懂事的寒露一下子傻了,难道这就叫死吗?怎么都死了呢?
幼小的心灵里,传出一个明智的信号,得马上到邻居家找大人。她跑了出去,大声哭着、喊着:“来人呐!救命啊!”。
她边喊边来到了东邻李叔家。
时值中秋,冷风瑟瑟,各家各户主要劳力都刚刚吃过午饭,已到生产队忙着秋收,家里剩下的大都是老弱病残。李家也同样只有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一听到韩大夫的小三儿哭叫声,急忙下地趿拉着鞋推门出来看狗,小三儿不顾一切的抱住了老奶奶,抽泣着说:“李奶奶,我妈他们都躺在炕上没气儿了,可咋办呢?”老太太急切地问:“你爹呢?”小寒露手指南边说:“走了,到外村给人家看病,今夜可能不会来。”
老太太拉着三儿,迈着蹒跚步履急急的来到了韩家。
进到屋内,老太太上炕伸手捂了一下寒露妈的鼻子,发现早已没了气息。又看了一下他的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已经死头透了。老太太眼里噙着泪,自言自语道:“天呐!这是咋地了?出了这么大的祸。”说着拉着三儿,走出门向生产队急急的奔去。
队部离她家也有半里多地,老太太气喘吁吁拉着小寒露带着小跑。小队四周用黄泥垛的高墙,接近了队部的大院,就能嗅到从院子里溢出来食草大牲畜的粪便气味。忽然间,一群毛驴“嗷嗷”的叫着,相似在吹着号角,风驰电掣般的从她俩身旁掠过,卷起一团烟尘向路的远方驰去。一老一小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墙根儿下面。
院内很干净。因为正是大忙季节,全队主要劳力都全力以赴下田锄地,只剩下一些闲杂人员,保管员、积肥员、饲养员、做豆腐的技术员,还有位修大车的老木匠。老人家见到了他们,因为走得过急,又加之那群驴的惊吓,心都要蹦出来。队里的几个人看到她们惊慌的样子,一老一小的脸都白了,保管员吴老汉轻声的安慰着说:“别急,稳一稳,慢慢讲。”
这时,吓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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