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拂过琴键的青春
我二十岁那年,被分配到小天使幼儿园当老师,我带的是电子琴班,晚上在“银河夜总会”打工。打工这件事,起初父母是不答应的,好在夜总会的老板是我姑父的同学,好说呆说总算让家里同意放我去了。不过,“约法三章”
我二十岁那年,被分配到小天使幼儿园当老师,我带的是电子琴班,晚上在“银河夜总会”打工。打工这件事,起初父母是不答应的,好在夜总会的老板是我姑父的同学,好说呆说总算让家里同意放我去了。不过,“约法三章”是免不了的:第一,必须在每晚十点四十前离开那里;第二,不许和那里的人有任何的来往;第三,以工作为重,不能以弹琴为理由向单位请假。
于是我叫上同宿舍的于静和安文文一起去,我们三个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于静身材修长而苗条,安文文比她矮一些,她们手拉着手在人流里出没,于静走的是男步,她带着安文文一圈又一圈在舞池旋转,华尔兹、慢四、……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台上弹着琴,准会陪着她俩一起疯。每每乐声响起,我就看见人们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勾肩搭背,象是触角和触角粘在一起爬行的一对一对的黑蜘蛛。偶尔我能从流光里看到同样粘在一起的于静和安文文,翩然而过的她们竟如礼花般光彩夺目。
乐队的贝司手叫唐小尧,表演时喜欢用怪怪的眼神看我,有时候会朝着下面某个方向微笑致意:“嗨,我女朋友!”鼓手是为英俊帅气的大哥,他几乎不搭理我们,据说他已经结婚了。歌手也是匆匆忙忙的样子,一男一女,再有一位是王叔,他有时候吹笛子,有时候拉二胡,乐器他好象都很在行,他在剧团工作,是因为单位不景气出来挣零花钱的。
一、耳光响亮
“刘嫣然,你知道你弹琴的样子有多美啊?”于静有一天兴致勃勃地嚷嚷着。
“象是从童话里走来的天使,嘻嘻!“安文文无限神往。
“不是——我觉得——咱嫣然老师在夜总会弹琴时,脸上有一种超越自然的美,仿佛是从远古走来,从天上走来……对,就是从仕女图中走下来的女子。”
“于静,你说什么呢,是不是还象聊斋里的女子?”我一把抓住她:“忽悠我?……”于静猫着腰大笑着溜开了:“哈哈,美得你,聊斋里出来的,那可都是女鬼!”
安文文却一本正经:“我看夜总会那地方挺好啊,有音乐、有灯光,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呀,家长们也太小心了,老把咱们当孩子。”
“文文,咱不理那些人就是了。”我本来还有很多话准备说,可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音乐幼儿园最大的特点就是音乐课多,我每天下午要做的就是上电子琴课,从认识键盘,弹奏音阶开始,对那么大点的孩子,教一个四分音符我就得把苹果平均分成四份,四分之一才是一个音符的时值,越讲解越复杂。还有听音和辩音,那简直就是考验一个老师的耐力。如果一支好的曲子听起来让你上到天堂,那么练琴的声音足以让我下到地狱,这也许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噪音了。
我们仨下班了就一起逛小城里的小吃店和服装店,经常是一家挨一家地转悠,有时候也买菜自己做,后来街上的很多人都认识我们了,甚至有人会对着我们吹口哨,有时候于静会偷偷告诉我:“如果我多看哪个男孩子一眼,他就准会向我点头微笑,第二次见的时候他就会和我打招呼了。哈哈!”
“傻冒,你才学会暗送秋波呀?按说眉目传情该是你的老本行了。哈哈——
我总预感于静和安文文会成为“银河”的亮点,四年幼师的基本功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美丽大方的于静配上清新可人的安文文,无论怎么看都韵味十足。
有一天我看到她们分开了,于静的舞伴是一位高大威猛的帅男,陪文文跳的也是一位英俊少年,我一时有些隐隐地遗憾,仿佛他们已不是在跳舞,而是踏着结婚的红地毯……
“那个人邀请于静的时候,我俩一直牵着手,于静笑了笑:对不起,我的舞伴是她。”
“可是,当那个耳光响过之后,于静就被他拉着去跳舞了。”
安文文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是在这天夜里,于静一直都沉默着,之后我们就都沉默了。社会,黑社会之类词在我脑子里反反复复,那是于静第一次和异性跳舞,也是我们走向社会的第一个劫。对于我、于静和安文文,社会将有我们无法预知的艰险。
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可是老板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键盘手。那些日子,于静一摞摞地往回租小说,金庸的、古龙的、琼瑶的……
由于一个人不敢走夜路,我只好和安文文一起去了。为了避免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我坚持让文文坐在我旁边,唐小尧仍然会坏坏地笑,说他又带了新的女朋友来,不介意的话让我介绍安文文给他认识。我笑着说当然介意,因为你的朋友就在台下。唐小尧就又诡秘地笑着开始演奏了,他从来都没和文文打过招呼或说过话。唐小尧有多少女朋友我不清楚,但我确信一定有女孩子在那里等着他。
两个小时对于文文来说似乎太过漫长了,也许因为于静没有来,文文低垂着眼显得更加无所事事。我让安文文唱了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她的声音纯纯的,带着透亮的童声,只是音域不够高,就再唱一首《让我轻轻地告诉你》,下面竟也有掌声,可是安文文不想太招眼,她不愿意在这里被人关注。
然而有些事情,总是注定要发生的。两个星期以后,我和安文文还是被一个人拦在了路边:“打扰两位一下,我叫尤振天,很想,认识你们。”是那个陪安文文跳过一支舞的深情款款的“他”。
“可是,我该回家了,再见——”文文甜甜地说着“再见”,我猜想这家伙一定是在偷着乐。
第二个晚上,我们就又看见了尤振天,他说他是技校的学生,而且明天就要结实实习正式返校了。他变魔术般地掏出一个信封给了文文,在转身离去时又回过头大声喊:“安文文,刘嫣然,你们一定要记得我——”
这——就是我所看到的爱情,它竟来地如此风清云淡!我忍不住弯着腰笑,站起来后又笑弯了腰,可是他又一次回过头来朝着我们挥手,还是那样神情款款,还是那个英俊少年。
二、我们所经历的初恋
早上醒来时,我看见文文蹲在地上烧东西,眼泪稀哩哗啦的。“喂,干吗呀?”于静一把扯过来,“至于吗?总该看看再烧吧,文文,你怎么了这是?”
“舞厅里认识的人不可交,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等着他在有阳光的地方再次出现!”安文文夺回来继续烧,就象是在诀别一堆往事。
自始至终,除了写信人自己,谁也不了解尤振天在信里说些了什么。
好在老板终于找到了接替我的人,我就再也不用去上“夜班”了,结了工钱我当然要请她俩吃饭。
这时候我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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