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放牛郎

小小放牛郎

打算散文2025-06-15 13:11:45
儿童节,课前收了些顽皮的儿童节短信。下课后不急着回屋,沿河岸慢慢地走回去。一场暴雨过后,沿着河岸总发现些新东西。堤岸被雨水冲洗得干净如新,几欲和洗净晾干的床单相比。河中浮起许多的水草,青苔,水葫芦和睡
儿童节,课前收了些顽皮的儿童节短信。下课后不急着回屋,沿河岸慢慢地走回去。一场暴雨过后,沿着河岸总发现些新东西。堤岸被雨水冲洗得干净如新,几欲和洗净晾干的床单相比。河中浮起许多的水草,青苔,水葫芦和睡莲的残叶。风中没了尘埃的味道,湿润又清新。
我的童年回忆里总忘不掉一群牛。黄的,黑的,杂色的,大大小小的几十头。至今我还能记得五六头的特别之处。回想它们,看见它的眼睛,不时瞅我两眼。
打五岁起就开始放牛。那时,三头牛是家里的大财宝。早晨,天刚朦朦亮就爬起床,不用洗脸,先把牛赶到山上去。那时的早晨,空气因夜雾刚散而微凉,听得到蟋蟀的鸣叫,也听得到后山百灵的叫声。关了一夜的牛出圈时长哞一声,村头自有牛回应。牛显然是饿急了,贪食带着晨露的鲜草,边走边啃。给它晃动鞭子不能阻住它甩回头来啃一嘴。这状态走了二里多路左右,大概算是吃了早餐,不再贪嘴,精神抖擞向山里进发。
开始读书后放牛是最轻松的活儿。早晨放出去,下午放学回家书包一扔就往山里跑。山里藏着许多的野趣。哪山有什么野果,哪坡的草长得好,哪地方的干柴直,哪里有菌子,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山里孩子比本事的材料。布依祖先沿用的布依语地名:捡篮,老窑边,老屋基,野猪凼,菊那,翁各地,小黄山,垄板……每天都会跑到这些地方。牛每天就在这些牛的祖先释放过野性的地方像上辈一样继续释放野性。我常和同伴玩野了,天快黑才回家。有时,是月亮老高像家里人寻思咋还不回来高悬的心,在路上接应我们。肩上啥风啥雨不会少一捆整齐利索的干柴。
赶牛进山,我最恐惧的是深山小路中一个叫大边坟的地方。那坟快上百年了,用上好的石料围得圆实,形如圆盘,又叫盘子坟。听说坟被撬过很多回出了很多惊险古怪事云云。我过那里时总将牛赶得特快,故意大吼几声。或者明明没有人,也要大声喊一个人的名。村子里有个十三岁的小孩,躲在亭子似的石碑下,等另一小孩经过时猛地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轻哀的拉长声音:你是哪个……村里由此多了一个傻子,疯疯癫癫。村子多了新的恐惧,不祥的阴云也笼罩在我们这些孩子身上。《聊斋》在电视里刚开始播放时,我晚上是不敢去哪里的。那时,怕鬼。关于放牛的记忆里,永远记着这点。
如此放牛,这样扛柴,这样的童年持续到初三上半学期结束。下半学期住校了。
初三毕业时十五岁,去凯里读了中专。中考没选高中,那时,怕读了高中家里没钱读大学。只读中专,村里人都叫我大学生。大学,成了中专时天天念念不忘的一个梦。家里谁也不知道,没敢说。我天天看见的土地是那么贫瘠。
想来,二万五千里长征不算什么。童年走过的路,抵上几个来回。我光明正大地说:我坚韧勤劳。有谁不服!
承受,忍耐,思变。
像许多文学作品里说的:那个面黄肌瘦的少年走出了大山,去了城市。中专毕业后一发不可收拾直追大学,直至今日。而那片我深爱的土地这些年来依然沉默,因为没有什么可收割的产物。物产不丰富吗?恰恰相反,丰富在农耕时代用过。
在另一种和童年酷似的路上,我又跋涉过了一个人的长征,一个人过雪山草地。下一个春天,大学就完成了。没回过头去慷慨激昂一番,只知道该切进下一段路了。攸地一转,向更远处走去。谁知道这就是那个天天放牛的小子。
儿时的儿童节,一根五角钱的雪糕,一元五角的米粉就过去了。比起城里那些天天牛奶鸡蛋的儿童,今天我身上的营养比他们丰富得多。那些爹妈供读大学又爹妈四处托工作的城里青年,脆弱而单薄。童年时代的孩子,在乡村要么被淹没,要么就奋力地游。
今夜城里安静了许多,万家灯火慨是因都市人疲惫变得温暖柔和了许多。沿着河岸我的鼻孔钻进一股青草干净的味道,有点辛辣。就快到小屋了。那屋的左墙贴的是辛弃疾的《破阵子》,右墙是李白的《将进酒》,床头处,岳飞的《满江红》。我有时像散了架时,这几个方向就伸来无状的网,将我托起,我又慢慢地凝聚,直至恢复。
一场暴雨浇透了大地。一些树被雨灌伤,一些树在贮满水分的土壤里等待阳光。阳光一散开,他们就将片片绿叶舒展开来。
我明天还是会记得这几年常说的这句话:一切都会有办法的,首先我坚定这样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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