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量父母官
两千年白河故道,早已斑驳颓废,仅留下残水痕迹,在默默诉说着昔日樯帆云集,渔火歌号的辉煌。新野县沙堰镇西南,白河故道向西拐弯处的——“召父渠遗址”——让人透阅历史长河,遥想提闸放水,灌溉农田,孕育众生的
两千年白河故道,早已斑驳颓废,仅留下残水痕迹,在默默诉说着昔日樯帆云集,渔火歌号的辉煌。新野县沙堰镇西南,白河故道向西拐弯处的——“召父渠遗址”——让人透阅历史长河,遥想提闸放水,灌溉农田,孕育众生的慈祥……
独立召父渠首,看着日渐消逝的故道,心内不仅浮想许多相关的旧事。
来自汉家帝王的一纸调令,使一个古道热肠的男儿召信臣,在叩谢皇恩之后,领命走马上任南阳郡太守。来南阳之前的召信臣,对南阳已经有颇多了解,深知南阳“南方屏荆襄,北方控汝洛”,处在宛襄扼道,为南北交通要冲,且又水系众多,是汉水,长江,淮河水路与关中来往孔道。
先帝高祖刘邦,就是从这里率兵领将,一路攫戾执猛,破坚摧刚,攻关陷阵,直捣秦都咸阳的。在这样的背景下,南阳在汉家心目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若干不出成绩,他年之后怎有脸面见先帝呢?这一委任,使召信臣额头沁汗,双肩灌铅,倍感干系重大。
“事在人为。”召信臣挺起胸膛,信心十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人生的价值就在于此,生命的光点就显于此。接下来,召信臣奔走四方,审视郡情,了解疾苦,关注民生,把南阳郡的田间地头,乡村街巷,沟沟坎坎,山上水水装入心中,宵衣旰食,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制定中肯方略。
兴修水利,势在必行。“民以食为天。”郡内雨量充沛,河网密集,并也多为一马平川的千顷良田,疏导不利,或河水四溢,成为水乡泽国;或赤地千里,禾苗干枯,颗粒无收。
方针确定,政策出台。召信臣动员唐河白河流域官民,开挖河道,连接唐白河水路,在新野沙堰西南故道拐角处,开渠置水门,累石至沙堰,使八百里河道水若湖面,俗称“鹊尾陂”。召信臣亲临工地,挥镐翻土,筐抬篮挑,与父老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安置水门,必须加固堤防,一丝一寸,召信臣都一一把关。工程告成,唐白河流域满目江南田,万顷稻花香,达到了“旱则引水浸润,雨则堵塞水门”,旱涝保收的效果。
清《重修古刹黑龙堂记》碑载:“新野有白河,其源发于嵩山双鸡岭,其流至襄阳而入汉。昔召伯兴水利,自厚庄望夫石【注】之东开溪一道,引白河水。灌邑东花陂土堰一带稻田,溪长六十里……常见霞光浮罩其上,因名霞雾溪,即召父渠也。”
“穰西石堨”,在湍河流域拦河而成,(今河南邓县城西1。5公里。它壅遏汉水的二级支流湍水(流入汉水支流清水,今白河),形成水库。最初设3处水门引水,元始五年(公元5年)增加到6处,所以叫六门堰。水由水门分出后,沿途形成29个陂塘,形成“长藤结瓜”式灌溉系统。集灌溉,蓄水,排涝为一体,与关中郑国渠,川蜀都江堰并称三大水利。(可以灌控穰县(今邓县)、新野、涅阳(今邓县东北)3县5000多顷农田。)这一带水利历史上经过多次兴废,明代末年才完全废弃。
堰、陂、渠修好,耕作用水也应有个准则,《汉书—召信臣传》载:劝耕躬农,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稀有安居时。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沟渎,起水门,提阏凡数十处,以广灌溉,岁岁增加,多至三万顷。民得其利,蓄积有余,信臣为民,作均水约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纷争。
“郡以殷富”,民众富起来了,召信臣该长出口气了,不,他想的是富裕之后的腐化奢侈行为。创业艰辛,幸福来之不易。召父制定法令,整顿吏治,引导农民,勤俭持家,努力耕种。对不稼不穑者,予以严惩,对游手好闲的官宦子弟,给与斥责,屡教不改者,按不法处置。一时间吏治清明,社会太平:人人勤于农耕,以前流亡在外的百姓纷纷回乡,户口倍增。而盗贼绝迹,讼案也几乎没有。郡中百姓对召信巨非常爱戴,称召信臣为“召父”。
召父心里总在想:我堂堂朝廷命官,一郡之守,难道没有别人有权有势有宅有钱吗?我之所以不敢挥霍享受,权倾一方,专横跋扈,原因很简单,我要走的正,行的稳,不怕夜晚鬼敲门。清正廉洁的召父,公而忘私,老死任上,留下父母官本色,美名扬千古。
《左传》中早有记载: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千百年后,欧阳修道出了召父的心声:“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这是自然之理,所以,“渠流召父声”。
前面有车,后面有辙。
公元31年,光武帝刘秀精挑细选治郡能手管理帝乡。最终一锤定音,杜诗上任了。尽管杜诗不是等闲之辈,但他所面临的情形,与召父相比就大不一样。不过,杜诗心里也清楚,帝王的信任,就是对他能力的肯定。既然,召父在郡内有口皆碑,我杜诗当然也不能负帝望,学好召父,治理好南阳郡。
治国先治人。南阳贵为帝都之乡,帝王手下功臣名将二十八宿,大多出身南阳,个个战功显赫,身居要职,加上皇亲国戚,在南阳田宅逾制,仗权贵横行处处。小小的郡守,要想治平这方天下,实在困难重重。想那汉武帝也真算给杜诗出道难题了,如果那时候,把南阳设为特别行政区,由京都直接管辖,那杜诗啊,就不会大伤脑筋了。
可是,圣命难违啊,杜诗横心咬牙,苦苦冥思治理策略。杜诗豁出去了,不怕丢乌纱掉脑袋,开始实践他的理想抱负——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豪门大户,只要你欺压良善,不务正业,违犯汉家律历,一律与庶民同罪,绝不姑息迁就!
上任伊始,杜诗就这样烧起了火,以诛暴立威,善于计略,省爱民役,“政化大行”。但敢以身试法,阻扰公务者,就礼送下狱,反思悔过。杜诗自身谦逊待人,虚怀若谷,遇事公私分明,经纬清晰。针对郡内多豪富的现象,他厉行节俭,教导官民过日子应如细水长流,有长远打算。俗话说,穷不过三代,富不抵万年。要学会生存,思想要有准备,一旦天灾人祸降临,也能生活下来,不为灾难所困扼,切不可互相攀比,追求享乐,自取灭亡。
郡治理清平了,又该共富了。共富,关键在农民,要民生,必兴水利。鉴于此,杜诗周行历览,开始着手疏通河道,增筑陂堰,广拓土田,复修六门陂,增陂堰至三十余处,扩大钳卢陂规模,引刁河水,连唐堵堰,接柳渠,通贾家堰,使渚水联网,钳卢陂称为水利枢纽工程,功追召父。杜诗修的陂堰,被后人尊称为“杜母堰”。
科圣张衡在《南都赋》中描述当时的灌溉盛况:“於其陂泽,则有钳卢、玉池、赫阳、东陂。贮水渟洿,亘望无涯…其水则开窦洒流,浸彼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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