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与子
寂静的山村,白雪皑皑的夜,四下里一片寂静。远山在无边暗夜中沉睡着,只留下藏蓝色的天空,在孤独地守候。昏黄温暖的油灯下,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柴火碳味道。黑子的媳妇爱廷肚子鼓得很大很大,躺在炕上的她挣扎着
寂静的山村,白雪皑皑的夜,四下里一片寂静。远山在无边暗夜中沉睡着,只留下藏蓝色的天空,在孤独地守候。昏黄温暖的油灯下,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柴火碳味道。黑子的媳妇爱廷肚子鼓得很大很大,躺在炕上的她挣扎着,床单拧成了麻花,她满头满脸的汗,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浑身抽搐着。她要生产了,邻居大婶忙得手脚有些不够使,呼呼喘着粗气。
大婶:黑子媳妇啊,使劲儿……使劲儿……快使劲儿,你使大劲儿啊!
爱廷:婶儿啊!没……没劲儿……了,啊……啊……啊…………
大婶:没劲儿也得使,你再不使劲儿生,孩子还不得憋死啊……
敲骨吸髓般的疼痛感传遍了全身,陈爱廷用尽了最后最后的一丝力量,孩子呱呱坠地的时候,油灯居然灭了,她也昏死过去。
在闪烁摇动的灯光中,再次醒来,看见身边一个又黑又丑的小毛头,她挣扎着起身,凑近了那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小脑袋,把奶头塞进他的小嘴里,温柔无限地看着他!
日内
爱廷嫁给黑子的时候,说家徒四壁一点不为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陈爱廷和黑子亲自用村子里的砖窑烧出一砖一瓦,盖起了自己住的三间房。房子盖起来了,砍了几棵大树请村里木匠打了几件家具。
爱廷一边吃着饭,一边抱着吃奶的孩子,突然感觉腿上一片湿热,爱廷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
爱廷:尿了……
顺手把尿布拿下来,把着小东西尿尿,没想到他又拉起屎来,弄得到处都是,爱廷手上、腿上、还有鞋子上都是屎花花,但她不能动,等儿子拉完了,吭哧了半天,确实不拉了,给他擦干净屁股,放在一个能拖着到处走走的铁圈里,才开始收拾自己。收拾完了,又笑眯眯地看儿子。
爱廷:明刚,你爹在外面挣钱,养活咱娘俩儿,不容易啊!咱娘俩啊,得争脸……
夜外
又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夜晚,一岁多的明刚发起了高烧,爱廷抱着孩子在雪地里急急走着,敲开了村里卫生员家的门,卫生员给量了体温,吃了药打了针,爱廷又急匆匆回家了。
一片漆黑的夜里,划火柴的声音之后,是一点微光,就用这一点微光,爱廷点亮了煤油灯,她急马连天地提上棉裤扎好,披上棉袄,抱起裹好的孩子就往外跑,一口气就跑到了村长家。啪啪啪地拍着门。
爱廷:村长,大哥……
村长:咋啦?
爱廷:孩子烧得火炭似的!咋办?
村长:瞧了没有啊?
爱廷:卫生员给瞧了,打针吃药了,都不管用!
身为村长的堂哥开了门,让爱廷进了门。
村长:那咋整?
爱廷:哥……我感觉得上城里卫生院,再耽误孩子就麻烦了!
村长知道堂弟不在家,怕闹出个三长两短不好交待,立刻套了马车去了城里。
孤独的黑夜,黛蓝色的天空和银白色的大地,在天地之间只有一架马车吱扭吱扭走着,上面坐着两个小黑点,其中一个还抱着一坨东西,眉头紧锁,心揪巴着。他们走出了一条条长长的线,这条线一直延伸到了县城的医院,延伸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黎明。
日内
快要冻僵的人,冲进了医院,发疯一般地冲进急诊室。
爱廷:大夫,你行行好,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吧!
医院大夫:咋啦?
爱廷:孩子发烧,烧得都不会动了!
大夫一脸凝重的表情,脸色十分阴沉。
医院大夫:咋不早来呢?
爱廷:这……这……知不道啊?
医院大夫:先……检查检查吧!
医生说着就甩手走了,爱廷扑通一声跪在那里,嘴里念叨着。
爱廷:老天爷啊!救救我的儿吧……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啊!老天爷啊!救救我的儿吧……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啊!老天爷啊!救救我的儿吧……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啊……
最后的她失声痛哭,哭声惊动了整个医院,院长循着哭声匆匆跑过来。
院长:咋回事?咋回事?
护士也跑过来。
护士:听说她家儿子得肺炎,快不行了!
院长:把大家都叫来,赶紧救啊!
全院上下一片忙乱,像投入了一场战斗,为一个孩子,更为一个撕心裂肺的母亲。
日内
明刚回来把书包一扔,一屁股坐在炕上。
明刚:妈,明天就高考了,我一定给您考个好成绩回来!
爱廷:哎!我知道!
半夜里,陈爱廷几次醒来,翻来覆去地像烙饼一样。没到五点钟,就起床了,给明刚做了炸了油条,煮了两个鸡蛋,还熬了一锅粥。
爱廷: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一百分!吃吧,孩子,吃了赶紧走,这儿到城里还得半小时呢!
中午,陈爱廷来到学校,透过学校的铁栅栏门,她看见明刚兴奋地和同学们说笑着。
明刚:上午考得不错,印象中没有答错的题!
同学:你行啊!
明刚:这道题,我也答对了……
接下来是一片欢呼声,学校的大叶杨随风哗啦啦摆着,阳光此刻无比灿烂。
陈爱廷远远地看着,想走过去,但看着自己邋里邋遢的穿着打扮,顿时挪不动脚步了,学校大喇叭响起了音乐。
甄妮: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想家的夜晚,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童年的蝉声,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当手中握妆华,心情却变得荒芜,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当青春剩下日记,乌丝就要变成白发,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来回的唱: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夜内
旁白:白明刚考上了大学,毕业以后留在了北京,结婚生子一切似乎顺理成章。有了孩子以后,明刚的媳妇何芊芊让明刚把婆婆接过来看孩子。
芊芊:咱妈在老家,照顾起来也不大方便,不如接过来一起住,还可以帮忙照顾孩子!
明刚:妈岁数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照顾孩子的事儿就免了吧!
芊芊:爸也不在了,妈一个人没意思!再说请一个月保姆花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指不定看得好不好呢!
几个月以后,陈爱廷来到了北京,那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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