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洪武二十九年，奉天殿内．
空荡荡的大殿里，传来了朱元璋骂人的声音．
“哐档”朱元璋把茶碗愤怒地掷在地下。
“你们这些废物，一天就这么点小事都做不来”朱元璋大声地训斥地说。
“你们呆在这儿干啥？”蹇义见几个太监吓得呆如木鸡样。
“蹇大人，求求你了，我们不敢去皇上那儿了，圣上最近火气特别大。我们怕皇上杀我们的头”太监跪在蹇义面前说。
“去端茶来”蹇义说。
“这里蹇大人”一位太监立递上碗茶来。
“烫了，换凉点的。茶水淡了，重新沏泡一碗。你们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还不知皇上的脾气”蹇义对太监说。太监立换上一碗茶水给蹇义，蹇义接过茶水后，慢慢走过去。
只见朱元璋埋头看奏折，很费力的，他将手往旁边一摆。蹇义立刻递上一碗茶水。朱元璋仍不抬头喝上几口茶水，又往一边伸。蹇义又立刻接过来，再放到一边，向太监示意换碗新茶水。
“皇上，还是小臣来读给圣上听。”蹇义轻声地说。
“嗯，朕眼冒金星，看不清奏文，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朱元璋见蹇义来了，口气温和起来。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
“皇上，得保重龙体。怒伤肝，忧伤脾。古医书日，肝开窍于目，脾纳五谷而生津气。皇上近来口味不畅，伤了脾，五谷不能化为津液和气血。气血损，则不能养目，视力就不好。另皇上疲劳过重，神不能凝聚。小臣认为皇上应止怒。”蹇义委婉地劝慰朱元璋说。
“是的，朕近日多显暴躁。今天是秦王忌日，马皇后走了，太子也走了，朕好孤单。这里奏折堆如山高，这些太监大字不识，皇太孙未经磨砺，朕放心不下这里的千匀重担呀。这空荡荡大殿，朕虽有二十四个儿子，可在朕身边连一个同朕说话的人都没有。”朱元璋不由一种凄凉的情感而起。
“皇上，儿孙总要长大，总得自立门户，何况天子当自守国门。过去的事终将过去，很多事是不能回生的。皇上应得想开点，多保重龙体，天下百姓就多一分安宁。这才是大义”蹇义语气温和地说。
“唉，这堂堂正正的大明王朝，已走过的文臣武将也不乏多少英雄豪杰，徐达、常遇春、胡大海、李文忠、朱文正等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李善长、刘基、宋濂、宋讷、朱善、刘三吾等都是大儒和饱学之士。可没有几个人知我，朕最心疼的人马皇后又偏偏丢下朕而去，朕呕心沥血培养的太子却命运不济。秦王、晋王也离我而去”朱元璋用哀伤而悲凉的语气说。
“皇上，大可不必自责和内疚。大明王朝的天下已完成统一，这本来就是千秋功业，而今外有燕王、周王、宁王等屯田守关，拱卫京城。内有皇太孙在皇上你的教诲和重臣辅助下，政务渐渐熟悉起来，大明王朝正是蒸蒸日上时”蹇义说。
“朕虽有嫔妃二十多人，除了马皇后，他的妃嫔有胡充妃、孙贵妃、李淑妃、郑安妃、崔惠妃、碛妃、达定妃、郭宁妃、郭惠妃、胡顺妃、韩妃、余妃、杨妃、周妃、赵贵妃、李贤妃、刘惠妃、葛丽妃和没有名号的郜氏。共有二十六个儿子，十六个女儿。可让我惦念的惟有马皇后。马皇后，既正位中宫，益自勤励。督宫妾，治女工，夙兴夜寐，无时豫怠。你为何丢下我，让我好孤单，朕有疑难，去问谁？唉唔唔―――”朱元璋颤抖地取上香，凝视马皇后的牌位说。
“皇上，马皇后在天之灵会保佑我大明王朝的。”蹇义掺扶着皇上说。
“想当年，朕在饥肠辘辘时，投军到了郭子兴军前，是您不嫌弃我这孤零零的小军士，在朕身陷于绝境时，您总是那样的恩爱我，您怀藏着刚煎好的饼子，宁烫伤自已的肌肤为我充饥；是你在朕征战途中，为前方将士熬更守夜地缝补衣服；是您，在朕立国当初，陪朕呕心沥血地调理朕的心情；朕有迷惑时，你是那样的善良”朱元璋老态龙钟的回思起过去的日子来，充满惆怅地说。
“皇上，马皇后是多好的人呀！”蹇义不由动情地说。
“马皇后，我和你跋涉艰难，备尝辛苦。今日化家为国，无心得之，实赖天地之德、祖宗之恩，但也有你的一份内助之功呀!”朱元璋动情对马皇后像说。
“朕记得马皇后说，这是陛下专一救民之心感动了上天，所以能得天命眷顾、祖宗庇佑，妾何功之有?但愿陛下不忘穷困之时而警戒于治安之日，妾也不忘相从于患难而能谨饬于朝夕，则天地、祖宗不但庇佑于今日，也将庇佑于将来，使子孙长享无穷之福!”朱元璋说。
“人老了，空闲时，总浮现出儿时的时光，蹇义，你不是出身在重庆嘉陵江江边吗？”朱元璋说。
“是的，小臣出身在嘉陵江北岸，一个叫凤尾沱的地方，岸边叫大竹林的小山湾里。不远处，那里有个南宋建的多功城。那是南宋宋蒙之战时修的著名的石寨子。”蹇义说。
“那里离东阳城有多远？”朱元璋说。
“不远，有五十余里路。皇上怎么知道东阳城？”蹇义惊奇地说。
“那里是不是有个东阳峡、还有缙云山、西山坪吗”朱元璋说。
“唉呀，皇上知道得这样清楚？皇上真是神人也”蹇义说。
“这是朕藏在身上一个终身的秘密。唉，不说出来，很难受的”朱元璋说。
“难道皇上去过重庆？”蹇义说。
“说来话长”朱元璋是否有难言之隐地说
“皇上，小臣不该说这些，让皇上多虑了。不过，小臣听到过很多东阳城的故事”蹇义说。
“蹇义，是的。东阳城、缙云山、北温泉、钓鱼城、嘉陵江等都有很多故事。你就给朕讲点东阳镇的故事吧，也让朕休息一下。”朱元璋说。
“好的，小臣就读讲《须弥寺》的故事。”蹇义说。
“好的，好的”朱元璋兴奋地说。
“沿重庆朝天门码头嘉陵江而上百余里，有座古城，它叫东阳城，也叫东阳郡，史书上载设郡是在南朝齐代，因嘉陵江对岸有座山，叫缙云山。相传为轩辕黄帝在山上采百药，觞百神的大山，也是舜帝将缙云氏不才子和高辛氏不才子八人发配到这山上。其山下有温泉，也是轩辕帝用温泉和药的地方。这缙云山下的温泉里，古木参天猿啸猴嘶。正好缙云山与东阳城的西山坪对峙，形成长长的高山峡谷。这峡也因有温泉而叫温塘峡，又因临近东阳古城而叫东阳峡。这峡谷阴森，古木参天，难见天日。因有轩辕帝采药觞神之传说，缙云山最早就有古寺庙，传说是轩辕炼丹采药的地方，所以很可能也是道教真正的发源地，因为道教是尊轩辕黄帝和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