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

一个女孩

神跱小说2025-11-21 11:01:52
1986年的冬天,或者是因为萧条的经济,每一个农村家庭都不那么幸福。男人要在辛苦的干完一年活后还要继续出外挣钱,女人也要在辛劳365天后分秒不停的作着家务,等着丈夫。或许人们也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他
1986年的冬天,或者是因为萧条的经济,每一个农村家庭都不那么幸福。男人要在辛苦的干完一年活后还要继续出外挣钱,女人也要在辛劳365天后分秒不停的作着家务,等着丈夫。或许人们也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他平静、安生,就没有谁再去奢求什么,大家对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经习惯,这样就是幸福。

一个女孩在这个时候出生,伴随她的是她的弟弟。从她记事起,她就觉得自己是冬天生出的花朵,不合时宜却又真实的存在。所以她的长大是与生俱来的。她不懂事,总是自以为是,不懂事是因为她不去讨好,自以为是是因为她从不认错。蹒跚走路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但她已经开始给自己讲故事,说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但从那时,她已经开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害怕。那恐惧也是与生俱来的。好像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个残暴的男人在威胁着她的生命。她不懂,也不清楚那感觉究竟是什么。当她慢慢长大,她的心却在慢慢老去,她彬彬有礼、她谦逊平静,然而她终摆脱不了那绝望。她面对着那个威胁她生命的男人,并不屈服。那时刻,让她绝望的不是恐惧,而是放弃,是她原本死命依赖的妈妈对她的放弃。妈妈对暴怒的爸爸说,你把孩子都弄死,我就离开这个家,所以,女孩成了他们共同的猎物。女孩睁大了眼睛,爸爸铁钳一样的手,让她渐渐停止呼吸。那时刻,她以不再恐惧,她只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自己父母手里。她不在承认自己是爸妈的孩子,她决定以后也不会是。那时刻,恨占据了她的一切。原本她只想好好学习,将来给妈妈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但那时开始,她想只要自己不死,她会和父母脱离所有的关系,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偿还父母所有的恩惠,然后彻底的离开。爸爸最终没能杀掉她,或许真的是爸爸不可能杀掉自己的女儿。她依然努力的学习,依然把自己和任何人隔离开来,因为她的父母,因为她的绝望。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用任何人相信。她知道自己会过得很好。当她做错事开始后悔的时候,她就会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伤痕,她要自己记住,永远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可她忘记了,没有爱,哪有恨。她是那么的恨,恨到骨髓。是因为她是那么的爱,爱到骨髓。她的爸爸妈妈,她努力忽视,却永远停留在眼前的人。她告诉自己把这些都化作远离的动力,时刻提醒自己。在她开始自我伤害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初中生了。只是她并不亭亭玉立,也不娇小可人。她习惯了骑着大出她太多的二八自行车驮着同龄的弟弟回家,无论风雨。她习惯了吃一顿五毛钱的饼干,然后在昏暗的走廊里看书。她习惯了一个人在远远的场地投掷铅球然后在慢慢的自己捡回来,周而复始。她习惯了每次回家见到妈妈迁怒与她——没有自己妈妈会过的多么好,而不用再受爸爸的折磨。她习惯爸爸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后对所有人的打骂,猩红的眼睛,含糊的怒吼。她习惯看着这一切延续,发生,然后一个人努力结束,努力平静,努力从新开始。她以为自己习惯了,但她却依然在排斥。日积月累。她不要自己看上去有丝毫的狼狈,她不要自己软弱无能。她坚信自己的努力可以让自己幸福。而她并不知道,或许她所有的努力,不过是想让自己走进爸妈的眼睛里。不过是想平息所有的战争,她想爸爸妈妈不是在为争夺她们姐弟的支持而努力养活她们,只是单纯的爱她们。

时间不会像在表盘上一样周而复始。他们流逝的那么无声无息。她的信念也在爸妈用不停息的战争中渐渐溃塌,爸爸永远那么蛮不讲理,妈妈永远那么软弱的坚持对她们的守护,也永远在告诉她们妈妈为你们付出了所有,你们不站在妈妈一边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她放弃了,放弃努力,放弃要回报父母,然后离开。因为她最终知道了,无论她多么努力,她都永远不可能脱离开来,因为生命、因为养育,她永远无法偿还,除非她死去。她放纵自己,整夜不眠,她脑海空空,却累到无以复加。那时候她是高中生了。那时候她还很自闭,她还很自卑。因为她不漂亮,因为她不优秀。因为她一无所有却开始奢求。她想有自己的生活,她想有人关心她,爱她,疼她,她希望有人可以管着她而不是让她自己管自己。她想要自己犯错,想要自己任性,然后有人提醒她,教她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她是如此的敏感脆弱。然而,那只是奢望。她依然自己管自己,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带着行李、带着孤独、带着不安、带着丝丝希望。大学的生活,她的梦想,在远离硝烟的地方,像雨后的花蕾一样渐渐绽放。她的心成熟了许多,她过着自己认为对的生活。只是她不知道,那只是一个从新包裹好伤口的她,步履蹒跚的继续前行。不是新的开始。她依然自闭。自卑也是她的习惯。或许大学的生活真的不一样,她好像开始淡忘伤痛。也开始有了远别归家的喜悦。她想,真的从新开始了。我长大了,爸妈的战争也趋于缓和,姐姐弟弟都很好,一家人以后很开始幸福。她知道即使过去的二十年没有美好的回忆,现在开始也并不晚。

她欣慰的笑了,在她大学第一学期回家的火车上。到家的第一天,她没有20小时舟车劳顿的疲倦。她第一次充满生机的和爸爸妈妈吃完午饭。她长久的沉浸在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幸福里。接着爸爸和往常一样消失了,接着妈妈和往常一样对她愤愤倾诉爸爸的罪恶。接着爸妈和往常一样在深夜开始战争。这战争仍然是单方面的屠杀,玻璃的碎片,碗碟的残留,匆匆藏好的道具斧头。身上青青紫紫的瘀痕。这一切不愧是她所熟悉的家的味道。她整夜无眠。颤抖着,泪流满面。她用烟头在自己手臂上留下的那个疤裂开嘴嘲笑着她的无知跟软弱。她也嘲笑着自己的狼狈。原本不曾习惯被碰触的肌肤仍然厌恶一切接触,哪怕是妈妈的手。她自己抱着自己,昏昏沉沉的睡去,希望一觉再也不会醒来。

没有人教过她,究竟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也不用别人教。因为大家都知道,无所谓对错、无所谓真假、无所谓悲喜,全是一个人自己的想法,都靠人自己去领悟,没人帮得了任何人。谁也不是谁的谁。父母也不是子女理所当然的依赖。

她又开始一个人生活,但她的生活越来越糟,她被人排挤,被人侮辱,好在她的真心还是有人看到。可她再也无法相信任何美好会降临在她的生命里。有人帮她、有人照顾她、有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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