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小环告诉我的时候,我正抚着那伴随我多年的筝,古木沉香,弦弦幽怅。窗口吹来轻风,裸露的小臂微凉,身上的一袭白裙与这屋阁罗幕轻扬。近来阴雨不晴,哪里都是湿漉漉的。窗外还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远处迷蒙,不知被谁
小环告诉我的时候,我正抚着那伴随我多年的筝,古木沉香,弦弦幽怅。窗口吹来轻风,裸露的小臂微凉,身上的一袭白裙与这屋阁罗幕轻扬。近来阴雨不晴,哪里都是湿漉漉的。窗外还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远处迷蒙,不知被谁抽走了颜色,辨不清屋阁模样。街上的小贩慌忙收着东西,却淋湿了大半件衣裳,躲在屋檐下,用半湿的衣袖抹去脸上的雨水,抱怨这恼人的天气。“小姐”
伴随小环的声音,我将视线收了回来
“那你要去送他吗?”
我不答,轻轻关上了窗。听到雨声惆怅,
“真的有些冷了呢,夏天,都已经过去了吧。”
原来,多年深情,最终还是换不来你与我厮守到老。
你终于还是来找我,那么横冲直撞。拨弄古筝时便觉听到屋外有争吵声,你撞破了门,闯了进来,管事的妈妈拽着你的衣裳不放
“呦,柳公子,来听我们凝郁弹筝啊,上回的钱你可还没结呢。”
你掏遍全身,却只掏出一锭碎银子。我看到你凌乱的发与眼中的血丝,衣角已经有些磨破,露出了毛边,好像几日没有睡过的样子。我提起长裙站起来。
“我来替他付,柳公子,随我来吧。”
然后留下了满堂哗然。
我替你斟茶,“还是普洱对吧。”
你不说话,眼神有些躲闪,唇角微微动了一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转身将茶递予你,点点热气扑在你脸上变为氤氲的模样。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只见你抿了一小口茶,然后将茶杯紧紧握在手中。
“凝郁,我要走了,如今汴京对我来说已无留恋。”
你低着头,所以我看不清你是什么表情,义无反顾,还是痛苦悲伤,我不知道。
“是这样吗?”
你沉默片刻,“凝郁,我决定要走,我给不了你一切。我只能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我......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在乎,一个女子,只希望可以找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人,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厮守终生,你留下好吗?”
“可惜我仕途坎坷,世间伯乐难求啊,我想要带你一起离开汴京,我想要你离开这花柳之地,可......可我都不能替你赎身!还谈什么未来!”
茶杯划了一个弧度,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你将头埋在两腿间,背不断颤抖着。我感到眼前越来越模糊,心脏不由分说地被一只名为命运的大手用力揉捏着,似乎可以听到血肉摩擦和青色血管中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
原来,多年深情,还是抵不过名利功勋。
小环起了很早,鸟儿在枝梢鸣叫,却怎么听来,都像是杜鹃啼血,声声凄凉。
“小姐,去吧。”
她替我梳妆,瓷器般光滑的皮肤,白皙却没有生气。原来迷艳的容颜,京都歌妓,沐凝郁,妙龄之年,却为谁老了华容。
三变,我还是留不住你对吗?你永远都不会改变,就算是为我,对吗?
寒蝉不知疲倦地叫着,声声凄切。长亭晚暮,我为你饯行,深坛美酒,却品之无味。你眼角闪烁,无心饮宴。我抱着筝,再让我为你弹最后一曲吧,一曲《伤别离》寄寓我离别之苦,弦弦愁绪,声声凄然,只是,你听得出吗?我穿了一袭白裙,是初见时所穿。那时,明眸四对,情愫暗生,我便许你一生。哪知,事与愿违,我注定是要永远失去你了。
我等你回来。
你轻笑,话虽这样说,但我知道,百转千回,恐怕再也遇不见你。我只得将贴身伴随我多年的玉送予你留着念想,我从未告诉过你,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件。清秋时节,手指滑过锁骨,冰凉的触感。兰舟船工催促,我们紧紧地手拉着手,终于还是到了要分离的时刻,逃都逃不掉的......
兰舟滑过江面,激起层层波澜。你倔强着不曾回头,江面映照着我挂着两行清泪的脸,我将衣袖紧紧贴在脸上,上面还有你眼角闪烁的余温。还是忍不住蹲在渡口,哭了。望见数不见的波雨风烟,眼前暮云阴沉,远远江南楚天也暗晦空阔茫茫无边,夹杂着骤雨初歇,潮湿的味道。
你还不来,我怎敢老。
时光流转,我将你的词整理成集,配乐和唱,唱出无尽情思。小环也已嫁作他人妇,她曾对我说,小姐,我了解你万般无奈,情深似海,可又怎能拗得过这岁月无情,还是不要等了。
我闭上眼。
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遇见你,我将最美丽的年华交付予你。
稠密思量,恁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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