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花般飘飞的日子

那雪花般飘飞的日子

火宪散文2025-04-04 22:49:16
注定在那个雪花飘飞的日子,破败的校园忽而简朴可爱了,阴郁的天空忽而深沉成熟了,银蝶样轻盈飘舞的雪花热情迎接你的光临,我的女神。洁白的围巾映出你的清纯娇艳,橘红色大衣燃烧着你青春的激情,熠熠星眸,如澄澈
注定在那个雪花飘飞的日子,破败的校园忽而简朴可爱了,阴郁的天空忽而深沉成熟了,银蝶样轻盈飘舞的雪花热情迎接你的光临,我的女神。洁白的围巾映出你的清纯娇艳,橘红色大衣燃烧着你青春的激情,熠熠星眸,如澄澈深潭,让我年轻的心深醉其中,全然忘记了朔风肆虐的呼啸,以至于许多年后,镌刻于心屏上的初次相识依然清晰如昨。岁月如风,抚平了情感的褶痕,却吹不去我永不苍老的思念,一如古诗中的幽婉描写,“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冬去春来,茵茵一碧,绿意融融。
说起来你我还是儿时的玩伴,两家母亲应该堂姊妹相称,只是命运让我跋涉学业,童话般的记忆就轻易地迷失在岁月茫茫无际的旷野里,险些“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接通了时空,往事就密友一样亲切地围拢,记忆如黄河之水滔滔而来。于是,所有的日子像夜空的烟火一样美丽璀璨,所有的故事像曲径通幽的花园一样引人入胜,所有的细节像阳光下的贝壳一样熠熠闪亮,所有的争吵戏语也都春雨一样甜蜜纯真。回忆让你我回到从前,回到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里。
你款款走进了我的世界,黯淡破碎的日子就一天天地美丽起来,毕业回乡教书的懊丧也一扫而光。连老校长都跟我乐呵呵地打趣,呵呵,小伙子,充足了电,才有精神工作啊……
三月,走出囚禁心灵的校园,我们相伴去田野踏青。细雨蒙蒙,春风习习,麦浪翻滚,好鸟争鸣。你一路欢笑,笑出茁壮生长的希望;一袭米黄色披风,披出青春炫目的风采,让人为之倾慕,让我自豪痴狂。循着夏蝉的聒噪,逃出酷暑的围追堵截,我们一下子跳进清爽的秋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光如水,星空迷离,你千般娇柔,万般旖旎,细语如吟,吹气似兰,让我如饮醇酒迷醉不觉。
从此身溺爱情的海洋,不可救药。爱你的浅笑低语,爱你的娇嗔佯怒,爱你的人面桃花,爱你的婀娜风姿,爱你的心细如发,爱你的温柔娴静……你的美丽辉煌了我晦暗的岁月,你的热情照亮了我阴郁的世界。我的想象干涸了,只有一个念头——想你;我的词汇贫乏了,只剩两个字——爱你。甚至,不敢书写你的名字,怕笔墨污了你的娇花容颜;不敢高喊你的名字,怕粗糙的嗓音硌疼你甜美的梦境……
又是雪花飘飞的日子,纷纷扬扬。你说要去远方打工,可能很多年不能回家,特意与我告别,说这话时眼神躲躲闪闪。单纯的我还天真地问这问那,奉献出所有的关爱和呵护,其实那就是最后的诀别。后来才察觉了之前的感情裂隙,你很透了贫穷,渴求华服美食,金银首饰,小车金钱,你要自我奋斗获得这一切,而每月60元的工资足以令我汗颜自卑不已。一切所谓分手的借口,我宁可理解成你的含蓄你的善良你的鸿鹄之志你的梦在远方,我毅然绝然放你飞翔,不愿让深爱伤残了你快乐自由的翅膀。
之后的一段日子,羞惭笼罩世界,痛苦充斥心灵,连死亡也邪恶地逡巡身旁,饥饿的日子饲以眼泪,混淆的昼夜燃绝望照亮。我拼命地读书,读书,写作,虽没有成名成家,却逃出颓废堕落的追逐,步入拼搏进取的行列,以骄人的教学成绩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再之后我四处流浪,籍此驱赶影子般的记忆,疗治心灵的创伤,变成了一束漂泊的阳光。
后来,你真的去南方打工了,一去十年,山岳相隔,生死茫茫。南归时,金银珠玑,全身披挂,父母自然满心欢喜,全然看不出你的目光羞怯滞涩,没人问及你的打拼你的艰辛,以前生动的表情木讷疲惫,华丽的青春悄悄谢幕,可爱的水灵也已风干成木。后来的后来的后来,所嫁不良,五毒俱全,为此战火不断,恶毒的诟骂摧折了昔日娇媚的容颜,锅碗瓢盆的琐碎模糊了当年的梦境……直至去年的一个冬晨,再也忍受不了庸俗的纠缠,决绝地抛夫弃子,盛装华服,全身披挂,吞服100片安眠药,弃尘而去……窗外,还是那个缤纷多彩的红尘世界,让人忘情地投入,让人伤感无奈,雪花纷飞,银蝶样上下翻舞……
我静静地呆在世界的此岸,凝望着飘飞的雪花,眼泪哗哗长流。《金刚经》末尾的偈语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过往的日子,雪花般片片飘飞,倏尔消逝无踪,裹挟着你的国色天香,你的软玉温存,你的奋斗,你的刚强,你的一切的一切。惟有这段红尘往事,人间情缘,亘古洪荒的阳光一样,盘旋在我生命的上空,遗下深沉悠远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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