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牛阿坚

公牛阿坚

玄玄孙小说2025-07-21 00:28:59
“女儿都成这副样子了,你个阎王殿薄扳过页的还整天东来西去。没有你,难道春天就不开花秋天就不结果了吗?”又一个拆迁硬任务派下来,周主任尽管再三跟领导作了说明,可上头不依,反过来做他的思想工作,“老周呵,
“女儿都成这副样子了,你个阎王殿薄扳过页的还整天东来西去。没有你,难道春天就不开花秋天就不结果了吗?”
又一个拆迁硬任务派下来,周主任尽管再三跟领导作了说明,可上头不依,反过来做他的思想工作,“老周呵,你的工作经验老到,有些难题只有你出面才能搞得定。再说了,这个任务是死任务,三天之内必须拿下来,否则,高速公路,你知道的,一天都耽误不起。一天就是好几万打水漂啊。”
领导口中的“老周”叫周作明,下面的人则叫他“周主任”,叫“主任”,其实是个副主任。大凡副主任,基本是领命干活的份,这一点,老周认了。
老周这个人,干活并不怕,什么硬骨头都愿意去啃。问题是,前段时间他的宝贝女儿周若瑛被人欺负了,那个畜生至今连派出所都查不出来。女儿又死活不肯透露半个字,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哭,没完没了地哭,哭得整个人风一吹都要倒在地上了。这种日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上面还压了任务来,老周心里老大不爽。可吃的就是这碗饭,有啥办法呢?这辈子,牛做惯了,人家一旦把犁呵耙呵挂到你的肩上来,只有拉着拼命向前。想想这么多年,组织上待自己不薄,一辈子吃喝拉撒都管去了,剩下没几年就要退休了,牛做惯了,人家可以金蝉脱壳,老周只能束手就擒。
这一天无论如何要出发了,老周跟领导请示要陪女儿吃个中饭。老婆好好准备了一下。可怎么劝瑛瑛就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夫妻俩相对无言,拿起筷子感觉是铅一样的沉,烧了一桌菜两夫妻动不了几筷子。
“老周啊,瑛瑛日子到了还是不见红,我估计是怀孕了。急死人了,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打掉呗。孽种你还要呵?你倒得起那个霉呵?”
“要是瑛瑛不同意呢?”
“这种事情由得她吗?我们大人就作主了。她什么年纪?她的脑细浆还没实呢。”
临行前,老周站在女儿房间门口,轻轻地敲几下,停一阵子,再敲几下,里面没有一丝回应。小谢的手机打了一个又一个,实在催得紧,他只好在门外嘱咐一通,“瑛瑛呵,爸爸接到一个重要任务,大概要出去两三天。你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听妈妈的话。等爸爸忙完这阵子,抽时间陪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听话。啊。”
下午一点钟,尽管有一千个不放心,老周还是跟了指挥部的车子走了。

要去的地方叫桃花岭。车子在330国道线的一处转弯角停下来,老周一行五个人下了车,把车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小谢,别忘了那包旱烟,那个倔老头什么香烟都不抽,就认旱烟筒。”
“行,带上了。放心。”
一行人斜进了一条山路。太阳有点毒,尽管只穿了一件广告衫,老周还是感觉到汗水贴着身体自上而下一直流淌着,内裤都湿了,严重影响了迈动的步伐。小谢他们虎虎地上去了,也没有要等一等的意思。
这条山路看来成野路了,应该很长时间没人经过了,原有的路径都让蕨草和野藤给霸住了,穿了一双旅游鞋,还是禁不住野刺的拨拉,老周的脚踝部位很快就被划出了几条刺痕,渗出了血迹,低头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心里想着尽快赶上小谢他们的步伐。
终于听到前面传来了吵闹声,是一个老头连哭带骂在叫嚷:“你们就是一群当年的土匪呀。天诛地灭呀,连一座坟都不放过呀。你们这些当官人难道不死爹不死娘呵?”
老周刚一露头,小谢就招呼上了,“周主任,快点。等你呐。”
“什么粥主任饭书记,都是狗屁!都是一班吃蛇不吐骨的家伙。你们这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我见多了。”那倔老头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放声大哭,两不相误。
老周倒是不着急,他从挎包里找出一条毛巾,来不及给自己擦汗,先给那老头递上去。老头哪里会领情,一甩手把毛巾给抖落在地上。
“来来来,大家先找个树荫丛坐下。这么个大热天,不把我们热死才怪。不着急,慢慢来。”
小谢他们得了老周的令,巴不得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这山上看不到高大的树,倒是有几株油茶树,好像永远长不大似的,倒三三两两在眼前杵着,不过,那底下也能藏一个人。
老周上前跟倔老头打招呼,“老七大哥呵,听说你守在这里好几天了,不吃不喝的,夜里也不怕蚊虫把你抬去?”
“你们是巴不得来一头老虎,夜里把我给咬碎了,就省事了吧。告诉你,开天立国起,这里除了来过土匪,就没有来过老虎。你做梦去吧。”
“怎么会没有老虎,我听说你就是一头老虎么。”
“我是老虎?!我是老虎你们还敢来摸我的屁股?我老实跟你说,你们要挖我这座坟,最好先把我埋进去。”
“老七大哥呵,我们能不能坐下来慢慢聊?你看看,我是公家人,你不拍我马屁,反而我要拍你的马屁。”说罢,老周也不管倔老七同不同意,直接把他拉到小谢早已瞄好的一株松树底下,把他摁下,给他装了一筒特意准备的旱烟,还摸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别。别。别。我当不起。”
“你不要躲。你一躲,我点歪了点到茅草上,引起山林大火,那样的话,罪过就大了。”老周给自己也装了一筒,两人一起抽开了。
“小谢,扔瓶矿泉水过来。”
倔老七到底也没有客气,嘴巴一粘上烟筒,话就少下来了。
“老七大哥呵,不瞒你说,我也不容易呵。家里宝贝女儿出了大事情,我都没功夫处理。你看这大热天的,我还要汗津津地爬山来送给你骂。”老周一开场就大叹苦经,但倔老头似乎不为所动。
“跟你讲讲我的女儿吧。你看我今年五十五,女儿二十五。三十岁才生的女儿,你说我的女儿能不宝贝嘛。不瞒你说,我女儿从小体质差,老生病,我呢,老出差,女儿生了病,都是老婆一个人抱着往医院送。小的时候怕带不大,真带大了呢,麻烦更大。生儿子多好,闯个祸,顶多花点钱。女儿呢,唉——”
老周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是掏心窝子跟倔老七说话。倔老头尽管还阴沉着脸,偶尔也抬头朝老周看上几眼。老周感觉到了,他调过话头,问起他家里面的事。
“你生了几个小孩?有没有女儿?”
“三个儿子,都分出去了。”
“儿子好呵。”
“好个屁。”
能放个“屁”出来,总比不放屁强。老周以自己多年的判断,倔老七铁板的态度有所松动了。这是好的开头。接下来,老周招呼道,“小谢呵,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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