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夜那屋
天都黑了。月亮都升起来了。男人还不回来。女人在忙着打扫屋子,然后生火烧饭。“这男人,天都这么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女人在嘟哝男人。幽黄的灯光下有一个小男孩正坐在地上灰头灰脑的修他的螺陀,时不时有两条幽绿
天都黑了。月亮都升起来了。男人还不回来。
女人在忙着打扫屋子,然后生火烧饭。“这男人,天都这么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女人在嘟哝男人。幽黄的灯光下有一个小男孩正坐在地上灰头灰脑的修他的螺陀,时不时有两条幽绿幽绿的蚯蚓从他的鼻孔爬出来,那两条蚯蚓好像还很怕生,身子才爬出寸许又飞快的缩进去了。隔壁的屋子有两头百把斤左右的白色的肉猪,正在比赛似的嚎叫着,时不时还把脚架在圈栏上,用他们长长的嘴顶着圈栏叭叭的响。每次女人回来,它们都这样,女人就知道它们饿了。“这两头死猪,光会叫不会长大!”女人正在做猪菜。此时窗外蛙声四起。幽黄的灯光把女人模模糊糊的投在地上。女人看上去有30来许-其实女人才28。女人正在熟炼地用她粗糙的双手在搅拌着米糠和红薯藤的猪菜。女人的裤脚还挽着,赤着的脚背上还有一层依稀可见的薄薄的黄泥。往后束着的头发还有着散乱的痕迹,中间还夹有几片枯黄的草叶。其实女人也刚进屋不久。今天女人去前两天她和男人翻的那片地植红薯藤。“这死男人,怎么还不回来,就耙那么巴掌大的一块地田。”女人又在嘟哝男人。其实女人当初就是看上男人这一点才嫁给男人的。男人勤劳。
“娘,怎么我爹现在还不回来?”
女人到现在才注意男孩。
“黑仔,别做你的螺陀了,拿电筒去看你爹回来没有?”女人对小男孩说。
“你们都叫我,怎么你们那么贪黑?外面黑黑的--”男孩把“外面黑黑的”说得很小声。
“叫你去你听见没有,快拿上手电筒。”女人在命令似的。
此时火上的黑黑的煮饭的小铁锅在“嘟噜嘟噜”的响,白白的米泡挤出了锅盖,然后顺着锅身滑下,滴在火里“咝咝”的响。于是女人急忙洗手,把手在裤腿上擦干,然后找来一个小碗,舀了一碗多余的米水。男人说男人爱喝这个。
小男孩很不情愿的样子爬起来,“我的螺陀还没修好呢!”
小男孩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外。
“小心点啊!”女人在后面吩咐着。
“知道了!”小男孩已跑出了很远。
女人提着猪菜去喂猪。
“娘,我爹回来了!娘,我爹回来了!”远远的黑仔就把消息抛给女人。
当时女人正在炒菜-炒着今天得来的红薯叶。于是女人很快的把眼光抛到门外。
黑仔风一般卷进门,还晃着一串泥鳅,手里的电筒还亮着,一闪一闪的。
“娘,我爹抓得好多泥鳅!”小男孩在兴奋的汇报着。
男人这时憨笑着也走了进来。“今天的月光好,在回来路上的田里顺便抓的。”男人一身的泥。
女人接过小男孩的泥鳅,“也知道回来了,怎么不住在田里,就那么巴掌大的一块田!”女人在轻轻的责备。
“没水呗,我只能从上面那片田把水放进去,又慢慢地等,然后又把田分成几小块来耙。怎么那么热?要下雨了吧?也好久没下雨了,下一点也好!这天气!”男人靠着壁坐下,用他那粘满泥土的衣服扇着,幽黄的灯光,映着男人黝黑黝黑的胸脯。
女人端过来一桶水,“快洗洗吧,回来吃饭,孩子都饿了!”
“娘,我要吃泥鳅,我要吃泥鳅!”黑仔在扯着女人的衣服。
“好,好,娘这就给我黑仔炒,你看你爹抓的泥鳅多大!”
“娘,我要这条,我要这条!”黑仔指着一条最大的泥鳅对女人说。
“好,我这就给我黑仔炒!”
这时,从门外传来“哗哗”的水声。男人就在门外铺满月光的院子里冲洗身子。随着一股很香很浓的男人味飘进来。女人心头热热的:家里有个男人就是暖和。女人陶醉着把目光抛向门外。
白米饭,红薯叶,红薯叶汤,炒泥鳅,一家三口吃得香溢满屋。男人夹一条炸得很黄的很大个的泥鳅放在女人的碗里,于是旁边的黑仔也叫了起来:“我也要炒泥鳅!”男人也给黑仔夹了一条。
吃了饭,黑仔伏在男人的膝盖上睡着了。
女人正在“噔噔”的剁红薯藤-这是明天的猪菜。
“抱黑仔去睡吧!”
于是男人就轻轻地抱起黑仔。黑仔睡得很香,男人抱起他的时候,他只是“嗯”的一声又睡着了。
男人把黑仔抱进了内屋。
出来的时候轻轻地带上了门。男人靠着壁又坐下来,拿出纸片包他的烤烟。男人只烧他种的烤烟。
“明天我想去扛木头,二叔说他那里还缺人!”男人说。
“你行吗?”女人用手背撩了撩盖着眼睛的几根头发。
“过段时间田里的禾苗大了,得点买肥料也好!”男人把烟卷放到嘴边舔了舔,然后划了根火柴,橘黄的火光映了男人一脸:男人的脸也黝黑黝黑的。
“家里还有两头猪呢!”女人说得很小声。
“留着吧,今年我想送黑仔去上学,都七岁了,还成天的只会玩,这不行!”一口白白的浓烟从男人的嘴里腾出,弥漫在男人的眼前。
“那就去吧,找一个一样点的搭档,那样不会太累!”
“我知道!”男人怎么不知道?男人15岁就和大人起扛木头,和力气大做一组,自己吃亏;和小个的一组,那小个吃亏。当然,必不得已也只能这么做。
“今天晚上你还去守百合吗?”过了很久,女人说。
男人去年贷款种了一块田的百合,那块田离家不远,就是村口的那块田。现在百合长势很好,每天晚上男人都要到田里守。
“我等一下就去!”男人在卷着第三支烤烟。
“今晚不去不行吗?”女人低着头,像做错了事一样不敢看男人。
“今晚夜色那么好,我是怕手脚不干净的人。”
“做那事的人,哪敢露在月光下?他们都拣黑的天!”
“五公的那块被偷不也是一个有月光的吗?还一百多斤呢!你没看见这段时间五公见谁都想骂娘?妈的,那些人,抓到一个毙一个才痛快!”男人愤愤的骂道,用力踩了地上的烟头。
“前段时间你也一样去,不也没发生什么事吗?没人知道今晚你不去的。”女人抬起头,像在求男人一样。
“等下再说吧!”
“我想种块板栗地!”过了一下,男人又说。
“我们哪里有地?”女人抬起头看男人。
“开荒呗,村尾的刘二不是有很多荒地吗?我们用好的地换他他肯定干,我看他整天只会赌以后也不会种的。”
“过几天你问一下在乡里的表哥,政府今年还给不给板栗苗。”男人对女人说。
女人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只是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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