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独钟的“爆米花”

情有独钟的“爆米花”

进攻散文2025-06-07 05:42:36
傍晚,下班后到街上买东西,路过一座幼儿园门口,看到有两个卖奶油爆米花的摊子,当我走近时,刚好卖主叫买了一声——“腊月初一的奶油爆米花”。一声叫卖,在别人听来也许没有什么感觉,可在我听来却不一般,它突然
傍晚,下班后到街上买东西,路过一座幼儿园门口,看到有两个卖奶油爆米花的摊子,当我走近时,刚好卖主叫买了一声——“腊月初一的奶油爆米花”。一声叫卖,在别人听来也许没有什么感觉,可在我听来却不一般,它突然唤醒了我心中沉淀已久的一种爆米花情结。
1983年初冬,父亲看到邻村有人做爆米花的营生生意不错。他就寻思着,爆米花的营生是集中在冬天,投资不大,不影响地里的活,还能挣些钱补贴家里的开支,自己也想试试。父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天生的心灵手巧,这个营生他一看就会。说干就干,不久,父亲就托人打听从县城里买回了一架手摇式爆米花机器,这个机器并不大,机子的主体部分象一个长条葫芦,肚子鼓鼓的,顶端是一个盖子,尾部连接了一个钢筋做的镂空圆锥形的手摇把,中间安装着一个气压表。仅有这个机器还不能正式启动爆米花工作。过了不久,我见父亲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钢筋架铁丝网笼子,又找出了家里的一台手拉的风箱,还做了一个小型的炭炉子。配套设施齐全了,就差最关键的一项工作了,那就是给盖子铸铝。父亲剪了一个钢片条做成圆形,固定在爆米花机的盖子里层,又找来了一块铝,用火将铝块化成了液体状,然后将液体铝浇铸到盖子的模型里,等铝冷却后,再稍加打磨,这样这项工作就完成了。给盖子加层铝,是为了保证盖子的密封度,只有密封好才能爆出好的爆米花。别看这个工作程序简单,但要求的精确度很高,在浇铸的一瞬间如果手把握不好,液体在盖子里不能保证水平,做成的铝盖密封度肯定不行,就得重来。这项工作往往是反复几次才能成功的。
等到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后,父亲就在自家院子里开始试爆。一听能爆了,快乐的我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又是找生炉子的引柴,又是从粮缸里摇玉米,还跑出去叫来了好多小伙伴来看。我们围在父亲身边,看他打开盖子,把一喝水缸子的玉米倒进爆米花机的肚子里,拧紧盖子,把机子架到炭炉上,一手拉风箱吹火,一手摇着机子不停地转,等到气压表走到一定的指数,父亲吆喝我们走远点,他把铁丝笼子拉近,将爆米花机从炭炉上移开,机盖对准铁丝笼子,用一根钢管支撑住机子,然后用一只脚去踩机盖部位,只听“嘭”的一声响,白花花的玉米花就钻到铁丝笼子里去了,少数的被蹦到笼子外面的地上。响声一过,我和小伙伴们一哄而上笑着、喊叫着、推嚷着争抢蹦到地上的玉米花,等地上的玉米花被抢光了,才从笼子里抓些出来于小伙伴们分享,那时吃到嘴里的爆米花并没有加糠,却感觉有一股股的香甜味。
随着试爆玉米的成功,父亲还进一步掌握了爆大米、小米、黄豆、碎粉条等多项技术。当然,试验的过程也免不了失败,好多次不是爆不开就是爆糊了。等技术完全掌握后,也就到了这一生意的旺季,父亲爆玉米花的地点也从自家院里移到村子里最热闹地方。从此,爆米花就成了父亲每年冬天的一项主要营生。
在农村老家,有句民谣这样说:“腊月初一蹦一蹦,全家老小不得病”。每年的腊月初一,家家户户都要“炒玉米花”。一是为了给孩子们打打牙祭,二是借着玉米花在锅里爆出“噼噼啪啪”的热闹声,预示着年终岁末的来临,辞旧迎新又开始了。”起初,人们是自己在锅里加些细沙炒玉米的,但炒玉米花是要有一定的经验的,弄不好不是夹生就是糊巴,还有可能爆花的少,“死豆”多,那就不好吃了。自从父亲开始干上爆米花这一营生后,村里的人便不在自己家里炒了,都愿意等父亲给他们爆米花。父亲的爆米花机往街上某个地方一摆,就有人从家里端出各种能爆的原料来爆,等爆响几声后,跟前的人听道了,纷纷从家里端出来各种能爆的原料来,碗呀、喝水缸子呀、簸箕的总是排成长长的一留,而父亲的周围总是围了很多的小孩,他们专等着每次爆响后的一刹那,去争抢蹦到地上的爆米花。而此时,许多大人们站在一边看孩子们高兴的争抢,也只是笑笑,从不阻拦。父亲的生意确实不错,尤其是在腊月初一的前后几天,父亲爆米花的营生从早上一直做到天黑还不能收工,有人硬是等着要爆,母亲常使我出去问父亲能不能收工了。当我走到父亲身边时,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情景:一炉炭火在漆黑的夜晚散发着红红的火苗,父亲坐在一个小登上,一手拉风箱,一手摇机子,火苗随着父亲推拉风箱的动作一闪一闪的跳动,不时有火星蹦出来落到地上,透过时明时暗的火苗,看到是一张有点脏、有些疲倦但很高兴的脸,他边做着那些重复的动作边和爆米花的人交谈着。这一情景从那时起就定格在我的记忆中,真真切切从不曾模糊过。
那时农村的经济不发达,父亲爆米花的收费是爆一份一角钱,就这样便宜的收费,一天下来生意好的时候父亲能挣到三十多块,对经济不宽裕的我家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父亲爆米花的营生带给我的快乐不仅仅是和小伙伴们争抢爆米花的快乐,还有就是点钱的快乐。每次父亲收工回来,总是把挣的钱往炕上一掏,就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了(饭是母亲早做好就等父亲回来吃的),而此时是我和母亲最期盼、最快乐的时光,我们娘俩会座在炕上细心整理、清点今天的收入,边谈笑边把一角的、贰角的、伍角的……分别归类,然后在一撂一撂的数清各是多少,最后汇总,等我报出总收入是多少的时候,也是全家人最高兴的时候。那种快乐感觉要比自己现在挣到几千、几万块钱都快乐的多。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市场上电烤玉米花的出现,父亲爆米花的生意慢慢冷清下来,直到五、六年后干脆不做了。
后来,有人曾向父亲提起把那架爆米花机当废物卖掉算了,可那台爆米花机记载着父亲生活中的一段真实经历,也给我心中留下了一种解不开的情结,父亲舍不得将它卖掉,我也舍不得,就这样,那台爆米花机被留了下来,直到现在仍好好的收藏在农村老家里。
今天,我特意买了两袋奶油爆米花回来,自己一袋,送给了父亲一袋,想让他尝尝。父亲只尝了一粒,说自己爆了好几年的爆米花,不稀罕吃的,让我吃。我尝了几粒,觉得有点扎舌,就不再吃了。倒是女儿稀罕,将一袋爆米花不一会儿就全吃光了。
写到这里,我想年过四十的人很多和我一样经常会有这样一种恋旧情结,尤其是在吃的问题上,尽管现在的食物品种齐全,风味繁多,但能真正吃出香味的却很少,那种吃的香味只有在记忆中才能找到。我想起了鲁迅先生在《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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