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那棵树

我心中的那棵树

通族散文2025-04-03 12:22:59
我家楼区内有一颗树,不算太高大。夏日里它撑一把浓荫遮挡我窗前的烈日,冬日里将疏落瘦影斜挂在我的窗棂。有时就有一丝的抱怨:可惜挡住我的阳光!就在那一刻,从来都不会记起他夏日的殷殷呵护,却只看到它不尽人意
我家楼区内有一颗树,不算太高大。夏日里它撑一把浓荫遮挡我窗前的烈日,冬日里将疏落瘦影斜挂在我的窗棂。有时就有一丝的抱怨:可惜挡住我的阳光!就在那一刻,从来都不会记起他夏日的殷殷呵护,却只看到它不尽人意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我凭窗而立,它那近乎干枯的枝条斜飞入我的眼帘,我的心震颤了:那蒼劲浓密的虬枝,几乎是同一走向,它们对抗着西北风,用自己的肢体在空中书写着“风”,丫丫杈杈横逸斜出,却又丝毫不乱。那枝条在料峭的寒风里泛着灰白,隐含无限的生机。
“呜呜--”,声音低沉而辽远,像古战场悠悠的号角;深邃而豪放,仿佛屈大夫的江畔悲吟。我被震慑了,何以如此雄健深沉的强者,竟被我忽略了许多年?
“雅,吃饭啦!”丈夫在喊。
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总是在很不相宜的时候打扰我的思路。
“丫丫,吃饭了!”他笑着走进来。
“老婆,吃饭了,一会菜凉了!”于是他拎着我耳朵。
“哎呀,别打断我的思路”。我见他收了笑脸,心里也着实不忍。
“你自己吃吧,我要把这东西写完。”我回给他一个笑脸,歉意地晃一下头。
他不再理我,脸色像初冬水面上的薄冰。这个男人,这个缺少文学细胞的男人,这个爱生气的男人!我只好站起身,向饭厅走去。
饭碗上反扣着饭碗,菜盘上扣着菜盘。我心里一热。
我的眼睛湿润了。二十年了,这个比我小两岁的男人,总是这样像个大哥哥,不,他更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每天总会在我上班之前说:
“今天多穿点,气温下降。”
“天气预报说有雨,别忘了带伞。”
“感冒药吃了么?”“抓紧时间,一会迟到了”。
“喂,老婆,我今有酒局,晚上你自己做点吃,别对付呀,懒蛋。”这个傻男人,总把我当弱智,聒噪个没完。
吃饭的时候更让你受不了,本来菜盘就在眼前,他非得把我喜欢的菜用他的筷子夹到我碗里。有时候我会很不领情的说“不用夹了,我自己来吧。”
此时看着他,一脸的憨憨傻傻,中等身材却挺着一个怀揣六甲的孕妇肚,说实话,他真的太普通,普通得掉到人群里很难找到。忽然,我就明白了,在朋友们“你怎么会嫁给他”的戏谑声中,在异性的追求中,在我时常泛起的不满中,为什么却没有弃他而去。就因为他是朴朴实实扎根在我心中的树。
感谢窗外这棵树,感谢它给我的浓荫和诗韵;感谢身边的这棵树,感谢他20年如兄如父的细心呵护。
于是,我陷入沉思,生活中被我们忽略的那草,那木,那花,那石是不是已经不计其数?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他们的真、善、美是不是也常常在我们的忽略之中?也许天涯有梦,也许海角有花,但那些都是不能复制的动画,只有身旁发黄的落叶,耳边呼呼的风声,才值得用心品味,仔细阅读。美酒芬芳令人陶醉,但是淡淡的水却是滋养生命之树的源泉。
那树,我懂了:大爱出于平淡!追求我所爱的,不如珍惜我所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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