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屏山开往新发的007号地狱列车
不知是否已经死亡,美梦在被无休止的闹钟敲碎的时候,我如释重负地从被窝里坐起,仿佛做了一个恶梦——自己已经死亡。连打了三声喷嚏,闹钟自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想今天是何年何月?
不知是否已经死亡,美梦在被无休止的闹钟敲碎的时候,我如释重负地从被窝里坐起,仿佛做了一个恶梦——自己已经死亡。连打了三声喷嚏,闹钟自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想今天是何年何月?是在什么地方?自己该做什么?窗外一片朦胧,摔碎的闹钟指针指向6点,我推开门,糊里糊涂地走了出去,天边挂了一丝亮,寒气逼人。街上有几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晨跑,我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随即跟着他们跑起来,眼看着就要超越他们了,连他们的呼吸和心跳我都能听清楚,可就差那么一步。我失去了追逐的信心,我不知道我这样跑下去有什么意义,我放弃了奔跑,我停息了下来。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我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看不清他们跑的是哪一条路,我迷失在颤抖的身体和思维中,我要找到被窝里的温暖……
天色已经渐亮,我寻着十字路口的另一条大道跑去,我以为这是我来时的路,结果却到了一个练狱场,这里正在选先进,被选上的都是最凶狠、最恶毒的人。我抓了一把灰,把自己抹成了人模鬼样混了进去,想弄个先进,不料被他们发现,那些没选上先进的人,为了下一个轮回有机会竞选,追得我落荒而逃,最后我被逼上了猫猫沟独木桥,我是砸断了桥身才有幸死里逃生!
爬过独木桥,走了很长的山路,疲惫地踏上了铁路线。来往的火车呼啸而过,任凭我的手在寒风中变成什么标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我失望的目光停滞在铁轨上,一次次被蹂躏,就在快要失望的时候,一辆豪华磁悬浮列车嘎然而止,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来的及看列车的驶向,毅然向车门扑去,车门上写了一个红色的“7”字,还是用黑圈圈起的,我想这应该是七号车箱吧。车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售票员站在门口,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并递来一张火车票,说道:“先生,100元冥币,谢谢!”
我全身还瑟瑟冷颤,一心想着回家,根本没想别的,也没听清楚“冥币”二字,以为是100元人民币,不禁问道:“怎么这么贵啊?”
“贵?你不是要回家吗?”我点点头,“那就对了,从这里到你的家还有好几百公里呢,100元还是打了折的!……”
我居然跑出了几百公里外,真是不可思议!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家最重要。我搜了搜全身,居然没有一分钱,不好意思地对售票员说道:“小姐,对不起!我出来的时候忘带钱了,你看……你看我可不可以……当义工来抵债啊?”
“这样啊?”女售票员捱了一阵,“我问问列车长再说吧!”她转身向驾驶室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我们不要你付钱,也不用你当义工,如果你同意减去10年的寿命,我们就可以免费把你带回家。”
这不是开玩笑吧?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招?后面的人陆续挤了上来,我来不及多想,反正不用花钱就可以回家,多活10年少活10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索性点了点;随即,女售票员递来一份“以年龄兑换车费的合同”给我,并让我签字,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在给我开玩笑,也配合他们签了合同,并找到了自己的座位——7号车箱,07号座位。
列车奔驰而去,我从旁边的挡风玻璃上看到自己突然好像老了许多,难道这份合同真有缩短寿命的奇效?
列车的音箱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欢迎各位乘坐地狱007号列车,现在从屏山站出发,到终点站新发站还有700公里,中间会途径富荣站、大乘站、双河口站,为时2小时,沿途山清水秀、风光迤逦,各位乘客赏心悦目,消除疲劳!”
地狱007号列车?我没听错吧!这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听上去是那么阴森恐怖,就像地狱的魔鬼,说送你下地狱,绝对不会送你上天堂。我开始怀疑这不是一个玩笑,也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错——错误地走出家门、跑到十字口、混到练狱场、踏上独木桥,乘上地狱007号列车……
现在怎么办呢?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小姐,虽然一脸苍白,但是她没有我的惊惶失措,满脸狐疑,而是静静地坐着,双眼无神地平视着前方。我问了问她:“小姐,请问你到哪里?”
“回家。”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像被绳子勒住了喉咙,半天挤一个字出来。
“请问你的家在哪里?”我又好奇地问道,如果她也坐错了,那我们就有伴了,不会让我如此担惊受怕、孤苦无依。
“新发。”她还是之前的表情和语气,也不曾扭头看我一眼。
难道新发就是地狱所在地?我全身开始起冷,哆嗦成一团,我悄悄看了看车箱其他的人,都是同一个表情。我再次看了看挡风玻璃里的影像,我发现我和旁边的女孩都没有躯体,而只有一个单薄的灵魂,欲飘欲坠。我的面容明显苍老了,我的声音嘶哑了,我想我是真的怕了,10年光阴,区区100元冥币就变卖了,难道我真的又被骗了?
一个年轻的女人推着零食车从过道经过,向每一个人发放着各种零食,送到我手里的是一袋“心与心愿”,名字挺有意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撕开口袋一看,原来是一颗血迹斑斑的心脏,我被吓坏了,双手失去了知觉,新鲜的心脏掉在了地上,那个女人破口骂道:“不吃也不要浪费嘛!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出了车祸的贪官那里得到的,冥市零售起码要100冥币……”那颗心脏最后还是进了女人的推车,而我仍就两手空空。
坐在我旁边的女孩手里拿着一块人的头颅骨,漫不经心地啃着,好像还挺美味的。周围的人也吃着人的其他骨头、内脏和骨肉。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到这趟列车的,现在我必须离开这趟车,照此下去,我会猝死的。看着一个个奇怪的人,我无法确认他们是不是鬼;想着这趟奇怪的列车,我惴惴不安,起身走到售票员的跟前,强烈要求要下车。
售票员露出了怪异的笑脸,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签的合同还没有履行完,我不能让你下车。”
我知道自己真的上当了,但还是带着期盼的眼神问道:“什么时候才算合同履行完?”
“等我们把你安全送达了新发,我们的合同就自然完成了。”
“我要回家,我不去新发!”我几乎是哭喊道。
“先生,你不要着急,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死了,现在新发就是你的家,你只有回到那里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我不相信她说的话,我相信我还活着,只是乘错了车而已,他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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