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笑的记忆
时常有这样一个场景在我脑海游荡:在一个小山坡上,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初夏的绿草显示出成长的欢欣,暖风飘过,吹弯了草的腰肢,一个小男孩躺在山坡上惬意地微眠。我时常以为这是我童年的某个片段。然而沿着记忆的道
时常有这样一个场景在我脑海游荡:在一个小山坡上,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初夏的绿草显示出成长的欢欣,暖风飘过,吹弯了草的腰肢,一个小男孩躺在山坡上惬意地微眠。我时常以为这是我童年的某个片段。然而沿着记忆的道路回溯,我并不能发现这个场景折射出的任何身影。我只能承认,这只是我潜意识里祭奠我童年的诔文,仿若写小说和拍电影一样,斫去繁复的旁枝末节,它只是将一些最能唤起美好的记忆提取出来,然后混拼罢了。这样一想,我欣然愿意接受。这个场景以我九岁之前的生长环境为依托。假设我把上述的猜测作为一个有理有据的事实,那么它只属于我九岁之前的记忆;倘若不是,那只能看作我在九岁之后的追忆对我善意的欺瞒罢了。九岁的时候我家搬迁到一处距离公路很近的半城区。半城区的意义,除了地理位置的尴尬,还折射了山里人在城市化道路里,品性抉择和完成蜕变的窘状。
应该说,我是喜欢以前山村的宁静的。这种喜欢,在面对如今希望改变喧嚣浮躁心态的过程里,逐渐升华成了渴望。这种欲念并不只是提取九岁前的记忆,而与如今的现实相比衬。这样的比较必定因为时空无法错位的唯一性而显得太过主观臆断。因此,我宁愿选择一些简单的词汇,安放在两处,试看心里感性的情绪。比方说“夏天”,在这里只能是强大的水泥地比热容,毒日底下无处藏身,轰鸣的车来车往。而另一方,是浓郁的绿色和嘶哑的蝉鸣,清凉的山风和溪流,天然的河道游泳池,太阳光线无法攻破的茂密成荫的树林。反感与亲近,甚至厌恶与向往,证明了我对于记忆的忠诚。但这样的比较活动,恐怕只是一种类似于消遣的自我安慰。时间是不可逆转的。我只是驻足一点,回望曾经驻足的另一个点罢了。它们彼此的对眸本身就很虚妄,因为同是一条线上的珍珠。同样,将来某一时空的某一驻足点,也会回望现在。值得回望,或者瞻望,必定本身就是美的载体,因为回望的时候怀念,瞻望的时候憧憬。
我记得我小学有一位十分要好的同学,差不多都是结拜兄弟了。我们同一所初中、高中。而后来他辍学,留着深头发,飚着摩托车,混迹于江湖。有一次在公交车上遇到他,双方赧然一笑,不曾言语。后来我渐晓,我们每个人一生中都会至少成为几种不同的人,好比无齿啼婴和耄耋老叟,两人有些不同的样貌、身段、皮肤、智力、阅历、心态,却可以是同一人,只是中间有七八十年的光阴罢了。因此我也知道,彼时公交车上的我和他,都是借着彼此熟知时候的外表皮囊,对着幼时的彼此和彼此的记忆微笑,希望对方能够传达对彼此童年的问候。那时候的我们,都受雇于我们的童年。这种忧伤只有无奈的诠解才能抚慰。后来在大学里,我梦见过他。再后来又梦见他,并在梦里告诉他以前梦见过他。醒来的时候我再想,也许他也会在某个夜晚不小心在梦里碰到我。只是我不能够明白,我这种强烈的想念,是对他,还是仅仅是我们的童年,抑或只是我泛黄的记忆?某一次在即将踏上火车的时候遇到另一位昔日同学,我喜出望外地给了他号码让我联系我,就匆匆上了火车。但他终于没有联系我。或许当时是他给我号码可能是另一种情况,我想。俞见成长而俞深的矜持,可能提示着我不能僭越我曾经的灵魂。
小时候问母亲,城市是什么地方?母亲回答,城市是没有山没有树的地方。那时我家三面环山,山山相连绵延不绝,并有着数不尽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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