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念父亲想念家
为了给父亲办特殊病种医疗补助,一早起来我就回老家给父亲拿他当年住院的各种手续。下车后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在那个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小城,心里竟没有太多的怀念,原来一个地方如果没有父母在,也就没有了家的感觉。我
为了给父亲办特殊病种医疗补助,一早起来我就回老家给父亲拿他当年住院的各种手续。下车后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在那个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小城,心里竟没有太多的怀念,原来一个地方如果没有父母在,也就没有了家的感觉。我的父母早已随哥哥去了南方,那里的气候更适合父亲的身体。自从父亲02年脑溢血倒下后,生活自理能力和记忆力都大不如前,一直是母亲在照顾他,我们对他也就象对小孩一样的哄着。而在感觉上自已真正长大懂事就是从父亲倒下的时候开始的。
从小,我就是很崇拜父亲的,他就像大树一直给我庇护,在我印象里他是无所不能的,家里的桌椅板凳,我们睡觉的铁床都是他做的,盖房子时所有电线水管也都是他布的,工匠想要什么小心眼他总是能一眼看出,连我结婚时衣橱的镜子也是他配的。小时候每年夏天他会带我们去河里游泳,趁老妈不在家的时候带我们去下馆子,还会给我做兔儿灯和风筝.他是多才多艺的,写的一手漂亮的书法,会唱很多种戏曲,唐诗宋词也是顺口拈来,想来我现在的文学细胞都来自他的遗传。
父亲是极宠我的,我和他长的很像,小时候走在街上都能被人拉住,问是不是某某人的女儿,我的眉眼和父亲同出一辙,但还是没有他年轻时的神采,父亲年轻时是极俊逸的,用现在的眼光看来有点黎明的感觉,清秀中透着文气,小时候奶奶经常会感慨说我和哥哥都没有父亲漂亮。父亲还很风趣,会和我一起翻跟斗拿大顶,吃饭时一边喊着“大国小国一律平等”,再把最大的那块挟给我。年幼的我头发很稀,长的又慢,有一次母亲给我剪了个短发,父亲回来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每天回家都要摸摸我的大头看有没有长出一点。每次我做错事被母亲数落时他总是站在我这边,对母亲说:女孩子是人家的,在家没有几年,要象朋友一样的对待。和哥哥斗嘴时被扁的也肯定是哥哥,他永远都是我无原则的支持者。
我的父亲,为人宽容随和,他出去买东西必是要比老妈买的贵一些,而受数落时,他都会说:生意人不容易,多少让人家赚一点吧。有一次老妈不在家,有人上门推销板材,说是没有路费急着回家,他二话没说就把那一平车的木板给买了下来,结果被老妈数落了若干年。结婚的时候,老公家境不好他什么要求也没提,只是对我说:要了彩礼不见得你就值钱,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就行。婚后和婆家闹别扭回娘家的时候,他也会劝我:有台阶就下不要太逞强,要我宽容忍耐,学会换位思考。
父亲是被文革毁掉的一代,时代造成了他们那辈人什么都差强人意。上学的时候赶上上山下乡,报名参军说是成份不好,恢复高考时有了家庭拖累,工作出色要提拔时又因为没有文凭单位性质不是全民,临了快退休了体制改革企业又破产了。命运对他们太薄,人生他们错过的太多了。
我知道父亲是不得志的,他好喝酒,口头禅是“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每每酒杯在手就会说:人生难得几回醉,经常不醉不归。记忆里父母经常吵架,当时我也很烦父亲喝酒,讨厌那一身的酒气,但当我在人世的奔波中年华渐长后才明白那些苦衷,在酒精的微醺里,人会陶醉麻木,从而忘了许多是非。
父亲一直是身体倍棒的,在我印象里他一年到头连感冒都不会得上一次,家里的药全是妈妈的。是太没有保健意识了,我们都忽略了他的身体。父亲倒下的那天正是公公七十岁生日的前一天,他是出去买暖寿的鞭炮倒在回家路上的。当我狂奔到医院,他四肢冰冷,血压升到了二百多,当时我都不敢相信,那个躺在抢救室里的是我的父亲,望着无助的母亲,家里再没有一个亲人,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是那个只会回家撒娇的小丫头了。
父亲住院的日子,绝望而凄凉,父亲先是右脑溢血,后来小脑又出血。刚住院的时候还能和我们说话,再后来就是昏迷,哥哥和老公都在外地,我和母亲累的几近崩溃。到后来老家的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拉着昏厥的母亲,我说转院,转到地级医院去,再不行我们就去省里,我就不相信宽厚仁爱的父亲会这样倒下,那时我成了母亲的主心骨,家里的顶梁柱。果然一级医院一级水平,在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后父亲的身体开始好转,病情得到了抑制。但我那聪明能干的父亲却一去不复返了,出院之后,他的视力模糊了,记忆力开始衰退,说话会象小孩一样颠三倒四,能一字不漏的背上毛主席的《沁园春》,却连刚说的话都忘个精光。.
好在这些悲惨的日子都已远去,在母亲的细心照料下,父亲各方面都有所恢复,现在自已也能上街去散散心,去年回来时还能带孙女去吃肯德基。能有这样,我就很知足。每次在和他们视频的时候,看见他略显龙钟的体态,母亲花白的头发,我都有流泪的冲动,我太想他们了,有父母在的地方才有家的感觉。不论他们老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亲人,是我永远的牵挂。
版权声明:本文由sf666传奇新服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