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春,迟疑于月光之宇

浓春,迟疑于月光之宇

黥劓散文2025-04-02 10:33:23
零最近几天,颠覆日夜的生活不知不觉间重新开始。辗转于月光游移的午夜。光接近于影的暗淡,顶着光明的头衔,却虚无静寂得仿同谎言。在外界的黑暗和沉默之间,我的灵魂仿佛恢复走兽般狂躁而孤独的形态,奔行于荒芜彼

最近几天,颠覆日夜的生活不知不觉间重新开始。辗转于月光游移的午夜。光接近于影的暗淡,顶着光明的头衔,却虚无静寂得仿同谎言。在外界的黑暗和沉默之间,我的灵魂仿佛恢复走兽般狂躁而孤独的形态,奔行于荒芜彼岸,观望这不断与之告别的风景。
前天夜里,大概是后半夜,这座我所寄身的北方城池惊雷阵阵。是春天来了。也许是所谓的第一声春雷,也许不是。我只是恰好在那一夜未眠,如此而已。
毋庸置疑的是春天的确已经来临。在我对自己的徒劳无功越来越清醒的过程中。
辛弃疾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说愁。也许是该到沉默的时候。沉默着沉没于这浩淼虚空之中,清醒而平庸,安静而卑怯。但是这个春天,类似少年时代的不眠之夜侵入发肤髓骨,让我竟在不觉间,久违地将我的颓废公然曝晒。试图把负面情绪隔绝出生活之外的决意,在手指敲上键盘的瞬间,苍白褪色,失却意义。
我想我的确有些,烦躁。

我不确定昨天夜里我是否曾经睡着。我不确定我是梦见了他们还是想起了他们。但无论是那一种,都类似某种追忆和迟到的告别。我和他们曾彼此经过。在某个时间的某个地点。如果我们中也许不会有人记得,那一日天空微妙而不同与其他任何时点的青白之色,带着某种联结亘古或者永恒等词汇的悲悯。这悲悯的具体形式,也许不被纪念,却会在时间螺旋轮转的过程被理解。
我和他们,我们,曾彼此经过。这个事实在我们相遇的时候被启示,在告别的时候被验证。蓝色的天,绿色的稻田,走过窗前的老人与狗,拥抱在路灯下的恋人。我疏离而略带拘谨的微笑。温柔言语。走在拥挤的道路。烟花盛放。镜头前浓墨重彩得接近谎言的真实笑容。你我他。未能成行的出游的约定。所有“下回吧”的来不及实现的承诺。
当我梦见过往,醒来觉得寂寞而平静。我已经舍弃了所谓思念。故事完结于发生的瞬间。思念永远是谎言。所思念的,可能是过往,可能是未来,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却不会是现下。
未曾被清晰发掘的自我一定存在过,这自我早在彼时彼地,就已经在完成告别的仪式的同时也完成了告别的实质。当我在送别的目光中不回头地离开,这个事件发生的同时。被冠名为自然和客观的存在,代表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这样的自我,是在昨天夜里的时候被我所发现。我想嘲笑自己的后知后觉,却终于作罢。
我想我的无知和悲伤,总是重复着某种怪异的轮回。因为同一类的陷阱而跌倒,却无能为力。当我的知觉还鲜活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必然被这现下的爱憎悲喜所覆盖,失去正确判断的能力。清醒,是在尘埃落定后的某个时刻。
我的词汇,姿势疲乏而不耐烦。词句之间,我看见自己神色淡漠的影子。被困于这不得解放的纸张之间,被揉碎舍弃,并将消失所有痕迹。包括这一刻被我手写于此的浮肿春光。

纯洁和无辜多与无知联结。温和和淡定则有关于沉痛的自我认知。我打开手边的书,第一页上,与我完全生活于不同时地的作者赫然写道,写下就是永恒。我合上书出门。下一个场景之中,我看到挂在墙上的条幅写着“一期一会”,想起来成为历史的某个人物在午后镇定自若地为自己沏茶,并在不久后被刺杀。
缺乏睡眠的生活仿佛被榨干水分。光和影组成一切。干燥而赤裸的真相,仿佛控制欲强烈的导演的电影,混乱压抑的背景,难以辨认逻辑的情节和被放大的清晰细节,以及触手可感的真实的痛楚。时间暴露真实面目。无法寻求到珍惜所在意的事物的方法。真实,比此刻接近真实的认知要来得更为清晰和残忍。
但是我只看见站在月光另一头里的自己,伸出手,用尽气力,也抓不住流过去的一掬水。无力挽留的不甘愿,在时间的移动中,也终于和自己的影像一同湮灭不见。
残酷得让人不愿深思隐喻。我们的生活。这样地周而复始。我想这个时候我们会去试图以爱的名义做些什么。因为所谓的爱,代表着某种隔绝理智的不可被人也不可被自然所控制的真实。
爱也许正是因为绝望而显得荡气回肠。而最后的最后,所有真实的理由将因为沉重而被忘却。剩下花好月圆的温情脉脉。
最初,在夜里不愿睡去的我,好像是因迷恋夜风拂面的静默寓意。时至今日。我在月光清冷的温存中,困惑不已。
这不是那时候夜风里带着湿意的南方。辗转迁徙中,我无从分辨自己所丢失的,究竟都有些什么,并且注定也无法再次想起。

听一首歌词写得露骨的歌,反反复复,刻意夸大的痛楚和略微造作的伤感。身体一分为二,一边冷眼看另一边痛哭流涕。
Z说,我不听了。持续听同一首歌,会感觉被关在一个圈中。我想要透透气。
我想,隔绝自我,也许也不过是我心底的某种情愿。
2009年的秋天。勃勃生机。花早已开好。身边有友相伴。与过往做反复的内心告别。想起来秋天的时候,在异国公园里,和三岁的小女孩说话。她问,你还回来么。我说,今天不行,但下回可能还能遇见的。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公园。
如此颓唐潦倒。略带惶恐。在月光流泻的夜里。看见自己迟疑的手指,试图确认自己干燥的眼眶里是否有泪水掉落。微微深想,便觉出暗涌于光洁表象之后的寂寞,不是人力所能承受。
当一切完满,也终于看见空洞的存在。非是有意颓废。
胡言乱语成为习惯。幸而不过是自言自语。写下来已经结束。我的2009年,一路春光。花已眠,吾未眠。迟疑于月光雕刻的时间里,走向更深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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