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哀随尘

浮哀随尘

做难古体诗歌2025-05-28 13:34:01
这个世界,仅是一曲白衣苍狗。谁也不会理会我。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一。烟花绚烂的,是整个冬天的粉色。我带着我的黑猫,沿着列车轨道眺望转角的那片从草。漫天的殷红,在一片云雀声中,悄悄漫延开去。蓝色渗透
这个世界,仅是一曲白衣苍狗。
谁也不会理会我。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一。
烟花绚烂的,是整个冬天的粉色。
我带着我的黑猫,沿着列车轨道眺望转角的那片从草。漫天的殷红,在一片云雀声中,悄悄漫延开去。蓝色渗透。四散。整个天空好像一块血红的绸布。混着白色的渍迹。在偌大的天边一角。
不知何时,我喜欢上了这样的天空。
只是面对疾驰的列车和呼啸而过的风声,望向车窗内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怅然若失。欲望和希冀被抚平得没有痕迹。傍晚,群岚隐没在夕阳的余晖里,红色的光亮是天堂里的灯,像闪烁在郊野的梦,在默默地无望等待中,消退得无影无踪。
二。
我只是你意念纵横里的一个小情绪,偶尔娇纵暴躁。
我默默地等待,望着从草深处,看见他鸣唱着乘风归来。
三。
夜晚,我躺在床上读小说,有篇讨论<旧约>书里的章节。该隐杀死了他的兄弟亚伯,他背着忧伤见到了上帝,上帝对他说:你可以辖制罪。你可以辖制,可是你不一定能辖制,因为伊甸园里,不一定全是纯美的世界。
一夜没睡。
清晨天刚亮的时候。我从床边走向窗前。外面,一簇簇绿色植株竖立在凛冽的风里,偶尔夹杂有几株小花。仿佛是红帆绿影的画面,在金色的阳光映衬下,浅浅地浮现半空。那颜色艳丽地几乎能刺痛眼睛,一种强烈的感官刺激,和颓丧的心情进行着可笑的对比。
整个上午,无所事事。
昨夜内心盛开的繁花,已然全部枯落,仿佛就在一瞬间,长成苍老的树,像一个世纪的变迁,随埃沉浮。
某人说,无聊是欲望的欲望。生活也是如此。如今我已变得无所渴求,奢侈对我来说仅是一种奢侈。尤其是幸福。
四。
又是一晚。原本暗沉的街上,霓虹高悬,流光溢彩。
我带上黑猫,想去那个好久没有去的地方。这个城市最高的屋顶。去看看今晚的夜色。
形色匆匆的路人,忙不迭地地追随自己的脚步。他们总是低着头,好像想计算用时和步数,便在一脚踩下,一声默念里,孤独地行走。
我不记得自己是走过去还是用跑的,又或是被我的猫拉着。脚踏上那片金刚混凝土的时候,感觉好像踩在了绵软的云彩上,充满韵致,凉风习习裹着整个身子我感受到了星火般的温暖,熟稔得生疼。热热地流下泪来,望着头上的月,痛苦了好久好久。
这个晚上,一个人,一只猫,还有头顶苍渺的黑色天空。
五。
我以为人生尽可以萧然漫逸,洒脱自如。只是现实尽可以出卖思想。失望困顿后生活的一切开始变得寡味,只剩淡薄。枯燥的软笔摩梭在纸面,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
从城市的那个屋顶独自回来的那天起,黑猫开始变得像个痴缠的荡妇。每天清晨在淫乱的呻吟里伸着黑爪,挣扎在院里抓绕那道白色瓦墙。我知道破冬后的这个季节是她的发情期。可是我总是把她锁住,不让她和任何雄性接触。
我喜欢在早晨作画。用红色描摹前晚的梦境。黑匣里的颜料嵌在竖直狭小的沟壑里,好像是奔走体内的血液,残损毒痛。
我喜欢菲利普普罗格的影像。平静、恐惧、希望、梦想。他作品里的黑暗,围成一个场,那是一个不受重力约束也不为理智所掌控的场所。哪怕失眠,也可以从中探寻自由的灵魂,寻找到我所期望的梦境。
五。
阳光映照在扭曲的帘幕上,褶皱得支离破碎。
走在绿树披拂的走廊。我轻轻地抚摸过那堵白墙。一些剥残的碎瓦唏哩地滑落,埋进掌心,感受到油然而起的如逝苍凉。
灰色的烟囱,安谧地喷涌着黑烟,那像是属于她自己的血液。它们弥散开布满天空,和云朵亲吻的时候,仿佛牛奶里掺进了晦涩的流质。但此时,我觉得它们高雅得无比美丽。
邻居的孩子爱用石块砸我。我觉得他们很喜欢我-没有人讨厌你会主动来接近你。我笑着,青肿着右脸。石块坠落在身上留下褐红的疤痕,感觉像粘稠的巧克力。
我让黑猫舔舐我身上的伤口,那黄色的脓质,让我感到满足。
六。
我的猫,在沙发上安睡。她嘴角的笑意甜腻得让我恶心。我嫉妒她可以在这样的时日里,睡得安详。我好久没有做梦,又或者,我醒着的时候一切也像在梦中。
我抓起了从花坛里攫取来的一根藤条,用力地抽打在黑猫的躯体上。听到一声声凄苦的嗷叫,摇荡在沉闷已久的房屋上空。我闭着眼睛,闻见了淡淡的,一如前夜亲吻黑猫时那唇边的血的味道。原来我和黑猫的血液竟如此相似。立刻我停止了抽打。
浑浊的空气里,我望见她凄惶的眼眸。此刻她好像不再是只猫,像一个凌辱不堪的女人,褴褛着脊背,蜷缩在角落。我上前抚摸着她的毛发,抱着她走过窗前。伫立着,让橙红的光辉抚平残存的伤口,
七。
我的猫死了。
没有人听见我的呼喊。声嘶力竭。无人在乎。
八。
这个夜晚只有我一个人。
外面风凄狂得像厉鬼。我套上一双白色棉鞋,走在街上。路人由身旁经过。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觉得他们认为我像个疯子。
走了很久。很累。粗大的喘气声盖过耳畔的雨声。我呼了口气,低头望向脚上的那团白色,污泥纵横。破损的洞口裸露着十个脚趾,瑟缩在外面,阴冷地颤抖。它们整个看上去,像只垂耳的猫。肮脏残缺。
突然我看见前面有团赤红的火光。熊熊炽烈,娇艳异常。我挪动着疲惫的双脚,沉入那烈焰燃烧。
痛得仿佛没有了知觉。只是挣扎着呻吟着逃脱着,满身的覆压扼制着咽喉无法喘息。眼前似个黑黢黢的洞穴。躯体辗转,身旁的空气凝聚成了一股厚重的风。好想就此睡去。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梦中,触摸到了翅膀下的风,轻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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